知道。

那天晚上，王芳在我的住所，躺在我的破雙人床上，我們剛剛忙活完。電話響了，是翔子，他說他機票都買好了，下星期四到，讓我去機場接他。我讓他把航班號告訴我，又問他是哪個機場，他回答說：紐約啊，紐約機場啊。我問他機票上寫著什麼，是不是jfk，他看了半天說沒有jfk，有個lga，我說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王芳問我：&ldo;你那畫畫的朋友真的來了？&rdo;

&ldo;那還能假。&rdo;

&ldo;你怎麼接他？你又沒車。&rdo;

&ldo;taxi唄，嘖……&rdo;我吸了一下牙床，接著說：&ldo;從eens開到harle得多少錢？我操……忒貴了。&rdo;

&ldo;你怎麼不告訴他你沒車呢？告訴他在紐約上學一般都沒有車。&rdo;

&ldo;別了，如果這麼講了，他馬上會理解為我不願意去接他。&rdo;我回答王芳。我對翔子很瞭解，他這個人很敏感，特別是在求人這方面。另外我和他十幾年的交情，大部分事情上都是我讓著他，好象已經成習慣了。

&ldo;你不接他也沒什麼，他一個大男人，自己坐地鐵過來嘛。咱們系裡，哪個人不是下了飛機自己找過來的，我還是女生呢。&rdo;王芳又說。

&ldo;不一樣，他是普通人類，不能跟你比。&rdo;我摟住王芳嚴肅回答。

&ldo;討厭啊！你！&rdo;王芳笑著狠狠地瞪我：&ldo;這樣吧，我去問問劉臺胞，看他能不能帶你過去。&rdo;

&ldo;我也想到劉正了，明天正好有課，我去問問他。&rdo;

&ldo;你問他他不一定同意。&rdo;王芳說得很肯定。

我低頭看著懷裡的王芳，忍了忍，但還是忍不住，停頓片刻才問：&ldo;你怎麼就那麼大面子？&rdo;

王芳抬起眼皮瞧我，回答：&ldo;怪聲怪氣的，什麼意思啊？&rdo;

我沖王芳微微一笑。

&ldo;說話嘛，怎麼不說話了？&rdo;王芳在質問我，咄咄逼人。

我依然面帶微笑，低下頭輕輕親了王芳一下。

王芳若有所思很久，後來她離開了我的摟抱，坐直身子開口說道：&ldo;有時我感覺來美國這幾年就跟做夢似的……真沒想到和張永林那麼快就離了，現在想想都難以置信……你知道那時候我辦他過來多難啊，我讀aster，又是半獎，到處找人借錢放到銀行裡，然後開證明，找導師寫信，找學校寫信。他來了，我沒要求他怎麼樣，我不讓他去打工，是怕他不喜歡這裡，他要打工我就鼓勵他……他臨走的那天晚上，我哭死了，他也流淚……&rdo;

我一邊聽她述說，一邊抓過她的一隻手攥住，希望以此能給她些安慰。王芳說著，她突然問我：&ldo;你怎麼不說話呢？&rdo;

&ldo;我這不是等你講完嘛，不敢插話。&rdo;我笑著回答她。

&ldo;我不和你開玩笑……我希望咱們能正正經經地說點什麼……你是不是不想說？&rdo;王芳凝視我。

我沒有避開她的目光，但沒有立刻表態。沉默了半天，我開口問：&ldo;你和張山李衛那些傳言都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有庫克……&rdo;我沒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