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我恐怕戴曉翔就不會如現在這麼離不開我。由此可見,西式的深刻交流固然好,但在我和戴曉翔,在我們這樣個性的兩人中是很難去運用操作。
三十七
某個晚上,我剛到家,侯太太跑來找我,她說我們這個月的房租還沒給她呢。我立刻對侯太太抱歉,然後連夜徒步走到一個離家很近的銀行,從提款機裡取了錢交給侯太太。
我和翔子最近過得很安逸,每天很規律地我上課並做試驗,他上課並畫畫,我先回家,然後翔子也回來。我們有時聊天,有時也沒什麼可聊的。有時做愛,有時也懶得做,當然多數的時間還是做,畢竟年輕火力旺盛。
當然我們也都有心煩的事情,我是愁伯尼還沒搞定明年的錢,他到時候給我個半獎,我就得出去打工了。我還有一個選擇是教授帝克,乾脆轉到他那裡做,但我感覺他做的方向太偏重基礎理論,我怕未來真就沒前途了,我相信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翔子也煩。離簽證到期日越來越近,他又在找騙子律師幫他申請延期。翔子就不喜歡做假的事情,憂心忡忡,更怕因為繼續讀語言學校,移民局給他拒簽。翔子考了一次託福,成績差得比較遠。我給他出主意說我幫他代考,他說再考一次,實在不行就讓我上。
躺在床上,翔子問我如果他被拒了怎麼辦,我說那就兩個選擇,黑下來或者回國。翔子問如果他走我會不會和他一起回國,我反問他是不是一定要我同他一起回去,翔子看看我微微一笑,沒立刻回答。過一會兒,翔子說如果他希望我和他一起回去呢,我告訴他我深思熟慮好的答案:我們這麼在一起,還是留在美國好,回去肯定沒有在這裡自由,當然如果你非回去不可,我不能白來一趟,你陪我多呆幾天,我拿個碩士學位咱們一起走,再不回丫美國了。
翔子聽著皺起眉頭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當翔子和我摟在一起時,只聽他喃喃自語:乾脆就黑在這裡得了……我緊緊和翔子抱著,我知道我的判斷不會出錯!
雖說都有煩心事,但我們忘記給侯太交房租還是因為我們過得安逸,至少心理是挺安穩的。人若感覺安逸,日子就變得飛快,覺得幾天前剛交的房租,怎麼這都過去快兩個月了。
自那以後我再沒有對翔子張口要他那一半的房租,因為那cháo呼呼的手套在我心裡從來沒丟下過,我希望翔子趕緊攢夠錢圓他的求學夢。有一天翔子突然想起房租的事情,我說如今我已經是二房東了,他只要乖乖地陪房東睡覺,可以抵消他的房租。翔子聽著&ldo;氣&rdo;壞了,當場把我按在床上,絕對是&ldo;供他發洩&rdo;一番。
這麼講了半天,旁人大概會感覺我高肖華似乎越來越象情聖了。其實不然。當翔子還對網路沒有什麼認知時,我悄悄發了徵友貼子,認識了兩個在紐約的同志,一個老中,一個老外。但我要說明的是我想同他們結識的動機非常明確,就是要深入地見識見識同道中人。
與老中的見面地點是我定的,我選在布魯克林區靠近我和翔子曾經去過的博物館附近的咖啡廳裡。因為我認為這個地方遠離我的學校,遠離翔子畫畫的場所,遠離我們的居住地。同老外的見面地點是他建議的,在曼哈頓下城同志街內的某同志酒吧,那也是我第一次去同性戀酒吧。
我與他們只有一面之緣,我不想過多地去描繪他們的模樣或者言談舉止,那樣會顯得我很膚淺。但絕對能肯定的是,與他們的見面,讓我慌亂與期待的心情瞬間平靜,讓我堅定了與戴曉翔廝混到底的信念。
那時我第一次對自己說:高肖華,你是個gay,你是個同性戀。我完完全全地承認這點是因為戴曉翔,與承認這事情相比較,我認為自己為翔子做的其他任何事情都顯得微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