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落地。警察到了,僵持的局面就會被打破,我們一屋子的人都將被解救,陳置玉非法監禁、故意傷害的罪行也將大白於天下,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然而我深深瞭解陳置玉並非坐以待斃之人,唯恐這緊要關頭再出什麼變故,我視線牢牢地盯著他:
卻見他緩緩抬手擦去額上滲出的細汗,緊繃的嘴角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閃爍的眼神似是在心中盤算著應付的對策。
看到他暗暗盤算的樣子,我心頭忽然浮上一絲不安。
警笛聲愈發尖銳刺耳,將休息室裡緊張的氣氛推向白熱化,長時間的對峙讓人精神緊繃到了極致……
突然,陳置玉動了!
他不是朝著門口衝去,而是手握裁紙刀朝著我和王沁直衝而來!那氣勢洶洶的表情駭人之極,我下意識地握緊了王沁的手。
在陳置玉動的剎那,張存義也第一時間撲了過來。
我們所有人以為陳置玉要拼個魚死網破,然而我們實在是小看了陳置玉的狡詐!就是這一騰挪的功夫,陳置玉急急剎住腳步,用肩膀狠狠地撞上了張存義右臂的傷口,狠狠將張存義撞開,然後一個閃身,從門口衝了出去!
張存義被撞倒在地上半天沒動彈,王沁趕緊上前去扶他:“你沒事吧?”
張存義看她一眼,架著王沁的肩膀用左臂支撐著站了起來,“我還好,他走不遠,我去追!”
“別追!”我一把拉住張存義的胳膊:“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追個什麼?陳置玉故意傷害已成事實,他逃不掉的。”
說著,我扶著張存義到床邊坐下,給他檢查傷口的時候一邊問道:“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不是北上了嗎?怎麼又忽然出現在了b市?”
“我今天剛下飛機就接到了王沁的電話,說你出事了。”張存義一面回答,一面艱難地用手壓住傷口,我趕緊扯了一塊檯布為他止血。
“謝謝。”當我的手碰到他的胳膊的時候,他忽然抬頭看我,低聲道謝。
“我看到扔在門口的水果袋和你的包,給你打電話又打不通,猜你多半出事了。我後來打電話到學校裡,你同事說你不在學校,中午倒是看到陳置玉找你吃飯,我當時心裡就是一疙瘩,心想多半要壞菜!頭一個念頭就是打電話給老張!”王沁嘴快,三言兩語把事情都交代完了。末了,她努了努嘴,朝著李隨心揚了揚下巴,“她什麼情況?陳置玉和她什麼仇什麼怨,把人虐待成這樣?”
我剛準備解釋李隨心的事,身穿制服的警察卻忽然破門而入。我們向警察說明了情況,又配合警方調查,整個過程中無暇向王沁細說,而後我們都被“請”到了警察局。
折騰上警車去了趟局子,交代現場,錄了口供,一整天下來,所有人都疲憊不已。到晚上八點鐘左右,我們總算走完了整個流程,得以從警察局裡出來。
站在警察局門口,我們面面相覷,我看看王沁,王沁看看我,朝我做了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
“天色晚了,我送你們回去。”片刻後,張存義開口打破了沉默。從開始到現在,他都默默地扮演守護者的角色,自己右臂上的傷口都只是隨意包紮了一下。他既沒有怨言,也沒有一句邀功。
“我們不要緊,倒是你要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不知道裁紙刀上有沒有鐵鏽,總要打一針破傷風才放心。”我趕緊說道。
“喂喂喂,你們有完沒完?””王沁翻了翻白眼,“在警察局門口這麼膩歪真的合適?你們沒看到我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別磨嘰了,要去醫院趕緊的啊!”
張存義站在原地不動,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低頭瞥我一眼後,順從地邁了步子。
王沁見狀又搓了搓雞皮疙瘩,一副“我受不了你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