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殷特布緊趕著便率左右侍郎以及各部掌印郎中搶上了前去,齊齊大禮參拜不迭。
“都免了罷。”
老十三雖是長輩,可眼下弘晴才是欽差,面對著眾人的大禮參拜,自是須得由弘晴來叫了起,此乃題中應有之義,卻也無甚可多言處。
“謝王爺隆恩!”
這幾日老爺子的詔書雖是一直未下,可訊息卻是早就傳開了的,在場諸般人等對弘晴來兵部要作甚都心中有數得很,自是沒誰想著成為弘晴的刀下祭品,也沒誰敢在禮數上有所疏失的,謝恩之聲自也就整齊而又響亮得很。
“殷尚書,諸公,都請入座罷。”
為避嫌之故,弘晴很少到兵部,也基本不與兵部人等私下交往,於殷特布等有上朝資格的大員們也基本上就是點頭之交而已,此際既是奉旨辦差,自也就懶得費唇舌去整寒暄的無聊勾當,僅僅只是面無表情地一揮手,聲線平淡地吩咐了一句道。
“謝王爺賜座!”
兵部的大堂雖是不小,可能設的座卻是不多,攏共也就七張罷了,夠資格落座的也就是殷特布這個尚書外帶兩名侍郎以及四位掌印郎中而已,至於其餘郎中、主事之類的中低階官員們,也就只能是分成兩列按著品階高低從堂內往堂下排開站了去。
“諸公,本王奉陛下旨意,前來兵部稽核軍費開支一事,爾等對此可有甚異議否?”
這麼些年下來,弘晴辦差已不知凡幾,例行公事的開場白說將起來,自是順溜得很,言語雖是平實,可威嚴卻是自生了的。
“王爺明鑑,您能來督辦此事,實是我兵部之幸也,下官等自不敢有甚異議。”
殷特布乃是鑲紅旗人,原本在三爺手下的禮部任禮部侍郎多年,雖說不是三爺門下奴才,可與三爺卻是頗為的親善,在禮部自然也就混得滋潤無比,可自打康熙五十二年晉升兵部尚書以來,就事事不順,沒旁的,下頭那幫子掌印郎中壓根兒就不聽他使喚,除了老十四外,還真就沒誰能指揮得了那幫驕兵悍將的,縱使是老十三也不成,就更別說殷特布了,正因為此,殷特布本心裡是很希望弘晴此番能在兵部來個大開殺戒的,這會兒說起客套話來麼,自也就帶著幾分的真誠與期盼之意味。
“殷大人客氣了,諸位可還有甚要說的麼,嗯?”
對於殷特布這個兵部尚書,弘晴其實真談不上有太多的好感,沒旁的,只因此人太善於投機了,表面上跟三爺關係不錯,可私下裡卻沒少走八爺的門路,其能出任兵部尚書一職,便是出自八爺的暗中使力,這麼個隱秘,旁人不知,可有著“尖刀”在手的弘晴卻是心中有數得很,對其,自也就難有甚好感可言,當然了,這等場合下,弘晴卻是不會給其臉色看的,也就只是聲線平和地客氣了一句,而後便即環視了下其餘諸官,不動聲色地追問了一句道。
“下官等恭聽王爺訓示。”
明知道弘晴這等接連喝問的目的在於打壓諸般人等計程車氣,可一眾兵部官員們卻是不敢表露出絲毫的不滿,還真就只能是按著朝規齊刷刷地躬身應對了一番。
“嗯,好,本王此番奉旨前來辦差,還得仰仗諸公多多配合,本王在此先行謝過了。”
一眾兵部官員們既已表了態,照著慣例,弘晴自是得遜謝上一把,不過麼,這一回弘晴可就沒再讓眾兵部官員們說甚客套話了,一壓手,示意諸般人等肅靜,緊接著,面色陡然一肅,沉聲開口道:“閒話少敘,這便言歸正傳好了,本王今兒個召爾等前來,只為一事,那便是請諸公通力協作,拿出今年軍需報表之總結,並對明年一年之軍需開支作出個預算,另,西線大軍若是不能在一年內剿滅準噶爾部,便需得以論戰之策疲敵,相關之論戰計劃也須得早做安排,給爾等八日之時限,務必完成諸般事宜,爾等可都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