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承,弘晴還是開心得很,這便伸手抄起擱在几子一角的酒罈子,將兩隻酒杯全都斟滿了,一抬手,笑呵呵地發出了邀請。
“嘿。”
老十三也無甚廢話,伸手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而後與弘晴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棋,本王實是有些看不清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弘晴與老十三在邊飲酒邊計議個不休,卻說四爺自打用過了晚膳,便拉著鄔思道在書房裡下起了棋來,落子比起往日來,要慢上了許多,這一下就是大半個時辰,而棋才方入了中局,盤面上狼煙四起,處處烽火,落子本就慢的四爺就此陷入了長考之中,只是其皺著眉頭尋思來尋思去,到了底兒,還是沒能將手中的白子落下盤面,末了更是感慨了一聲,隨手將白子丟在了几子上。
“呵,那是因王爺心亂了。”
陪四爺下棋,鄔思道幾乎不用費甚腦筋的,此無他,四爺的棋實在是太臭了些,哪怕是讓了四子,鄔思道應付起來,也一樣輕鬆得很,心思壓根兒就不曾放在棋局上,一直思索的都是今日朝議的事兒,只是四爺不開口,鄔思道也不急著分說此事,此際見得四爺棋興已盡,鄔思道這才意有所指地點了一句道。
“嗯……”
四爺並未回應鄔思道的提點,而是長長地出了口大氣,眉頭一緊,已是皺成了個“川”字。
“王爺莫非是在擔心仁郡王會借朝議一事行報復之舉麼?”
鄔思道並未在意四爺的凝重之神情,淡然地笑了笑,一派風輕雲淡狀地發問道。
“嗯,那廝素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此番吃了偌大的虧,想來是不會甘休的,唯不知其將從何著手罷了。”
這一聽鄔思道點破了心思,四爺也就沒再保持沉默,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一派憂心忡忡狀地應答道。
“此有何難猜的,唯戶部耳。”
鄔思道心中早有定算,一語便點明瞭弘晴發動反擊的目標之所在。
“嗯?”
四爺擔心的正是此點,這一聽鄔思道說得如此肯定,臉色瞬間便不免有些個不好相看了起來。
“王爺可是怕了?”
鄔思道渾然沒在意四爺的臉色,笑了笑,戲謔地打趣了四爺一把。
“本王站得直,行得正,何懼之有!”
弘晴的手段素來狠戾,自打其入朝以來,但凡盯上的目標,還真就不曾失手過,對此,四爺可是心知肚明得很,要說不怕,那絕對是假話,只是四爺好面子,明明心裡頭擔憂得很,可嘴卻還是硬著的。
“呵呵,無懼便好。”
這一見四爺在那兒強撐,鄔思道不由地便笑了起來。
“先生既是能算到此事,想來必有教我者,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四爺等了片刻,也沒見鄔思道說起下文,自不免便有些撐不住了,無奈之下,也只好出言追問了起來。
“王爺明鑑,那廝並非不想動兵部,實是擔心陛下見責罷了,此無他,兵部大半是十四爺使出來的人手,如今其既是率大軍在外,為穩其心故,錯非有重大過失,若不然,陛下斷不會容許他人在兵部攪風攪雨,如此一來,仁郡王要攪事,也就只能從戶部下手,縱使不能保得工部銀兩不失,也可從戶部找些回補,此即是其真實算計之所在耳。”
鄔思道捋了捋胸前的長鬚,不緊不慢地便將弘晴那頭的謀算詳細地分析了出來,當並未急著言明應對之道。
“嗯,先生所言甚是,此又當何如之?”
此番與八爺聯手之前,四爺也曾考慮過弘晴的報復,本已有了相應的對策在,只是沒想到弘晴會將軍費開支預決算的大權給攬了過去,如此一來,原先所謀劃的應對之道也就已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