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冷不防冒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少年不知何意,但仍謹慎回道:“肖某近期都在外頭處理事務,除晚上睡覺外基本不在小樓。”
“得,你還是給方少帥打個電話吧!”
周武同志一副“果真如此,被你害苦了”的表情:“他打了好幾通電話到平京小樓,你總是在外四處奔波聯絡不上,晚上又怕打攪你休息不敢打。於是那小子只得來騷擾我,讓我遇上你時跟你說聲——快點給他回電話。”
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肖老弟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趕快給那小子回個信,不然我非被他搞瘋了不可!”
周武同志的一番訴苦,讓肖傾宇忙裡偷閒放了自己半天假。
陽光明媚的春日,少年手持書卷,悠悠閒閒坐在池塘邊的石凳上。
微醺的春風吹得人渾身懶洋洋的舒服。
去年方君乾在院中栽下的桃樹已抽出了**的花骨朵兒,光從樹葉縫隙中傾瀉而下,沐浴其中的花苞,晶瑩剔透,彷彿一掐就能冒出水來。花未開,先聞香,細細膩膩,馨香醉人。
連那伴著花香的風也有了溫度。
溫暖,柔緩,吹進了少年心扉,痴纏著最後一點不捨與牽掛。
於是左曉風剛從小樓出來便看到了這一幕。
他跟了肖傾宇不久,然而不管是外交上劍拔弩張的交鋒,還是政壇錯綜複雜的局面,無雙公子永遠是應付自如。
他從未見過那個雪衣公子在春日陽光下,捧著書卷,完全舒展著眉眼,以一種悠閒放鬆的心態享受著閒暇時光。
忽然覺得很眼熟。
這樣的姿態,這樣的神情……
對了,在玉亙的南統府內,閒來無事,總能見到方少帥汲著一雙木屐,身穿一件紅色寬袍,睡眼惺忪,一副衣歪襟斜,衣衫不整的樣子。
當他決心不務正業地在花園草坪上睡上一覺時,只有那個白衣公子才能把他叫醒。
左曉風的腳步忽然輕了起來,就怕驚擾了一個不真實的清夢。
連回報聲也跟著輕了:“公子,少帥來電話了。”
無雙聞言微微一笑,收起書卷,也不多言,轉身徑自進樓。
“我不打來,傾宇是不會主動給本帥打電話的。”
傳入耳中的聲音依然張揚清朗,帶著微微地魅惑氣息。
“傾宇你……在平京可好?”
“還好,你呢?”
“我也好。”
兩人一時沉默。
“肖某被提名為總統候選人了,少帥收到訊息了嗎?”
其實,遠在玉亙的方君乾早已收到了這個訊息。
像他們這類人如果訊息不靈通,早就不知死過幾百次了。
無雙輕輕道:“這次我失策了。”
肖傾宇沒來得及提名方君乾,蕭古左已經先下手為強。
“他說,只要我當上大總統,蕭家就讓我認祖歸宗……”
方少帥恨恨道:“早看出那小老頭沒安好心!都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不好好在家頤養天年,淨幹些挑撥離間的勾當!”
“傾宇……”
他心裡是極不願傾宇當選大總統的。
並非覺得傾宇配不上這個總統職位,也非質疑傾宇的人脈能力。
而是深深知道:他這一就任大總統,兩人是真的有緣無分,情斷今生了。
肖傾宇不是方君乾。
方君乾瀟灑自我,任性偏執,可以無視流言蜚語,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
可肖傾宇絕不會讓總統之名蒙上任何汙點,也絕不會給敵人任何攻殲自己的藉口。
“傾宇……”他喃喃道。
電話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