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明兒個爾自上個請罪摺子來,去罷。”
老爺子顯然是不想再多囉唣了,懲處一畢,便即下了逐客之令。
“孫兒遵旨,孫兒告退。”
老爺子既一放了話,弘晴自不敢再多遷延,趕忙磕了個響頭,就此退出了瑞景軒,一路精神恍惚地就此出了園子。
“小王爺,王爺有交待,說是讓您一出園,便即回府。”
弘晴方才出了暢春園,早已在外頭等候多時的李敏行立馬領著一眾侍衛們迎上了前來,緊趕著稟報了一句道。
“嗯,回府!”
弘晴心情不好,自是懶得多言,低著頭,悶哼了一聲,便即疾步向停放在一旁的馬車走了過去,一哈腰,就此鑽進了車廂之中,重重地往錦墊子上一靠,但覺背心一涼,這才驚覺自個兒的後背赫然早被汗水濡溼透了……
“陛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弘晴在馬車廂裡如何患得患失,卻說他方才剛離開瑞景軒不多會,就見一身布衣的方苞已是緩步從後殿處行了出來,朝著老爺子便是一躬,聲線平和地喚了一聲。
“嗯……”
老爺子並無甚特別的表示,僅僅只是長長地出了口大氣。
“呵。”
老爺子不開口,方苞也僅僅只是輕笑了一聲,並未有多的言語,就這麼靜靜地站著。
“朕總不能將甚事都做完了罷,終歸須得為後來者留下些念想,罷了,不說這個了,但願那混小子能體諒朕的一片苦心。”
老爺子默默地端坐了好一陣子之後,突地自失一笑,微微地搖了搖頭,發出了聲感慨之言。
“陛下聖明。”
方苞並未對老爺子之言加以置評,僅僅只是簡單地稱頌了一句道。
“擬詔罷。”
老爺子頗有深意地看了方苞一眼,卻並未再就前事多說些甚,而是一揮手,有些個興意闌珊地下了令。
“老朽遵旨。”
方苞恭謹地應了一聲,緩步走到一旁的几子邊,拿起了擱在筆架上的狼毫,蘸了下墨汁,提筆作出了副恭聽訓示之模樣,只是老爺子卻是遲遲不曾開金口,軒裡的氣氛自不免因之詭異了起來……
“晴兒回來了,情形如何哉?”
誠親王府的內院書房中,剛回府不久的三爺正與陳、李兩大謀士交待著今兒個覲見之情形,眼角的餘光突然間瞅見弘晴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立馬停下了話頭,也不等弘晴見了禮,便已是迫不及待地出言詢問了起來。
“好叫父王得知,事情是這樣的……”
弘晴都已是想了一路了,可還是搞不清老爺子到底唱的是哪出戏來著,這一聽三爺問起,自不會有甚隱瞞可言,一躬身,便已是將君臣單獨奏對的那一幕細細地描述了出來,直聽得三爺面色變幻不已,冷汗止不住地狂淌而下,顯見也是被老爺子的霹靂雷霆給嚇住了,直到弘晴說出了處罰的結果之際,三爺這才長長地出了口大氣。
“如此說來,就只罰了一年俸,再無旁的了麼?”
三爺雖不算智者,可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又怎會不清楚自個兒能有眼下這般地位,全都是弘晴在背後支撐著大局,真要是弘晴就此倒下,三爺實在不知該如何去應對複雜至極的朝堂狠鬥,正因為此,哪怕弘晴已是明說了處罰的結果,可三爺還是放心不下,緊趕著便出言確認道。
“應該是的,皇瑪法似乎並無深究之意。”
弘晴自己也不敢確定會不會有後續處置,面對著三爺的追問,也就只能給出個不甚確定的答案。
“這……,夫子,子誠,您二位對此可有甚見教否?”
三爺顯然也被老爺子這等突然之出手給打懵了神,吧咂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