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結之後,弘晴早已不再執意於反還是不反的問題了,他所想的只是社稷之將來的發展趨勢,只要不妨礙到這一條,其餘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弘晴都不會去太過在意,哪怕此番遭到諸方勢力的聯合圍剿,又被四爺摘了把桃子,可弘晴的心境卻依舊平和得很,只不過這等想法,弘晴並不願對人說了去,哪怕是陳老夫子也不例外,正因為此,明知道陳老夫子此際還等在書房裡,一準是為了開解自個兒的煩惱,弘晴感激歸感激,卻也無甚太多的表示,僅僅只是淡然地輕吭了一聲,走到了几子旁,一撩衣袍的下襬,就此端坐了下來。
“王爺想必也已是看出來了,如今之朝局風向已變,諸方聯手之勢已見雛形,接下來的紛亂怕是少不得要時常上演,對此,王爺可有甚考慮否?”
陳老夫子見弘晴一派不欲多言狀,眉頭立馬便是一挑,一改先前打算安撫弘晴一番之想頭,直截了當地便點出了朝局演變的要害之所在。
“此必然事耳,縱使無皇阿瑪在背後推波助瀾,徒兒也必然會是眾矢之的,然,徒兒終歸不是二伯那等樣人,要想對付徒兒,那就須得做好死無葬身之地的準備。”
弘晴從來都不是啥善人,也真就沒打算做一老好人,既是早已解開了所謂政權平穩延續之死結,能牽扯住弘晴後腿的事兒雖有,可也不多了,若不是考慮到誠德帝已壽數無多,弘晴早請其去當太上皇了,又怎可能會因著一眾宵小之輩的野心而作出甚忍讓退縮之事,當然了,若是能少造些殺孽,弘晴倒也不願流血過多,畢竟天家的體面還是要的。
“王爺能有此清醒之認識,無疑是好的,只是行事之手腕不妨放柔和些,但消與軍權無關之事,能放也就先放放好了,左右也不差這兩、三年之時間,待得將來,大可放手施為,又何須急於一時哉。”
陳老夫子擔心的就是弘晴殺心過重,這一聽弘晴此言說得極寒,眉頭不由地便皺了起來,不過麼,倒是沒直言呵斥,而是耐心地勸說了一番。
“師尊教訓得是,徒兒知道該如何做了。”
陳老夫子的好意,弘晴能理解,不過麼,卻並不打算接受,此無他,彼此所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風景自然也不同,哪怕陳老夫子是當世有數之絕頂智者,可限於眼界,卻也難以做到放眼看世界,就更別說預估世界發展之潮流了的,偏偏限於儒家思想之約束,陳老夫子很難從根本上去理解華夏之地在當今之世的真實地位,再說了,弘晴也不可能將自個兒穿越眾的身份揭破,很顯然,彼此間的思想境界之隔閡也就難有消除之可能,對此,弘晴自是心知肚明得很,只不過出於對陳老夫子如此多年來嘔心瀝血之幫襯的感激與尊重,但消有可能的話,弘晴也自不願違背了陳老夫子的意願,當然了,前提條件是不能因此影響到社稷之發展速度,否則的話,事情該如何辦,照舊得如何辦,只是這等想法實在是不好宣之於口,弘晴也就只能是作出了一副恭謙的樣子,滿臉誠懇之色地回應了一句道。
“王爺能這般想便好,而今,各方聯手之勢一成,士氣正銳,實不宜硬碰,姑且先避避也罷,王爺若是無事,不妨告病一段時日好了。”
弘晴的演技自然是超絕無疑,臉上的誠懇之色也可謂是真誠到了極點,奈何陳老夫子又豈是那麼好欺瞞的,只一眼便看穿了弘晴虛言應付的真面目,然則卻又不好直言揭破,畢竟弘晴方才是真正做主之人,哪怕彼此間有著師徒之名義,可陳老夫子卻不會因此忘了自個兒謀士之身份,儘管心中頗有些不悅,可也只能是委婉地進諫了一番。
“師尊明鑑,築路之章程如今已到了緊要之時刻,若不能早日完成,在建工程進度受影響還是小事,卻恐將來還會有更大之麻煩,徒兒實是放心不下,且待此事上了正軌之後,徒兒再行修心養性也罷。”
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