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便知弘晴這是在罵他是烏龜——所謂千年王八萬年龜,打算長命萬年,不是烏龜又是啥來著,牙根登時便是一陣發癢,不過麼,倒是沒敢真發作出來,也就只是伸手重重地一拍弘晴的肩頭,笑罵了一聲了事。
“成啊,就怕十四叔捨不得拿好酒來,嘿,小侄嘴刁,沒二十年以上的陳釀不喝,就看十四叔的誠意如何了。”
弘晴笑呵呵地還了一句,聽著是打趣之言,可內裡卻是別有玄機在。
“得,你小子還真訛詐上了,啥誠意不誠意的,那又不是用嘴說的,成不成,須得看行動,爺今兒個自不叫你小子失望便是了,不扯了,走,進屋說去!”
老十四乃是靈醒人,自是聽得懂弘晴話裡潛藏著的意味之所在,心絃立馬便是一緊,不過麼,倒也沒帶到臉上來,而是笑罵了一聲,伸手一擺,將弘晴讓進了府門,叔侄倆一路瞎扯地便到了西花廳裡,各自分賓主落了座,自有一眾殷勤的下人們緊趕著便將酒菜等物事盡皆擺了上來。
“聽說老四那廝昨兒個可是折騰了一天,又是找人問話,又是勘探現場,忙乎得可以啊,嘿,晴哥兒對此可有甚想頭麼?”
老十四到底心中藏著事,自不可能真就與弘晴瞎扯個沒完,這不,酒過了三巡之後,便即丟擲了個訊號,打算先探探弘晴的底細。
“四叔乃謹慎人,行事向來嚴謹,有他在,斷不會讓白蓮教餘孽猖獗了去的,此一條,小侄自是信得過。”
四爺查案的事兒,弘晴自不可能不關注,可要說有多擔心麼,卻是壓根兒就談不上,沒旁的,該抹去的線索,弘晴早就已抹平了的,四爺就算是動真格的,最多也就只能查出那些死者不是白蓮教餘孽,而是八爺的暗底勢力罷了,畢竟鄭明睿可是掛著廉親王府侍衛的名頭,一旦事情鬧大了,那也是八爺去倒黴,至於想牽扯到弘晴身上麼,那是斷然辦不到的事兒,正因為此,弘晴並不在意四爺怎麼查,再說了,四爺之所以表現出這等積極查案的姿態,在弘晴看來,不過是自保的一種手段罷了,實無甚稀奇可言,此際回答起老十四的問話來,自也就隨意得很,渾然就是一派無所謂之模樣。
“呵,那倒也是,只是老四畢竟不曾辦過案,此番驟然接手如此之巨案,卻恐有疏失之處,真要是鬧出了甚笑話,豈不丟了我天家之臉面,須不是好耍的,不知晴哥兒以為然否?”
這一見弘晴擺出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老十四的牙根自不免又有些發癢了起來,真想將弘晴摁在地上,來上一通子狠揍的,不過麼,想過想,做卻是做不得,就算能,老十四自忖也不是弘晴的對手,沒奈何,也就只能是再次出言試探了一句道。
“十四叔說得是,此事確是不宜久拖,若不然,京師人心惶惶,確不是好耍的,想來四叔會知曉如何做的,實也無須我等太過操心,來,十四叔,小侄再敬您一碗。”
左右這案子怎麼查都查不到自個兒身上,弘晴自是不在意結案不結案的,不過麼,他卻是不反對八爺那頭早些與四爺達成協議,畢竟朝局穩定不單是老爺子有要求,也是誠親王府一系所樂見之局面,這便在言語中暗示了老十四一把,而後便即端起了酒碗,朝著老十四一比劃,笑呵呵地提議了一句道。
“好,幹了!”
一聽弘晴這般說法,老十四緊繃著的心絃立馬便鬆了不老少,不為別的,只因所有事的根源都在弘晴的身上,倘若弘晴不肯罷休,那八爺一方此次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儘管陸純彥那頭對事態已是有過分析,可分析畢竟只是分析,卻不見得一準正確,而今,弘晴既是已表露出了息事寧人之意味,那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談了,老十四自是有理由松上一口大氣的,這便笑呵呵地也端起了酒碗,豪爽地與弘晴幹了個底朝天,末了,伸手抹了抹嘴角邊的殘酒,笑呵呵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