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的時候喊我寶心姐;估計是看出我魂不守舍的;才小聲地問道。
我看看她;然後搖了搖頭;想說點什麼吧;又感覺心裡慌慌的;不由得把碗筷一放;“你吃吧;我沒什麼胃口。”
小福猶豫了一下;又看看我;也把碗筷放下來;“那我也不吃了;陪寶心姐說說話。”
“小福;你知道喬雲煦病了嗎?他得的什麼病?”我滿肚子的疑惑;卻不知道該問誰;只能問一問面前這個小丫頭。
小福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臉色的胎記;然後搖頭;“我也不知道;寶心姐;少爺病了嗎?”
“沒事;吃飯吧!”
繼續吃飯;卻吃得沒什麼味道;我胡思亂想著;卻還是想不出什麼所以來。
油燈如豆;我能聽見隔壁傳來隱隱的呻吟聲;時高時低;時大時小;彷彿那房裡的人正承受著非人的痛苦;我更加的坐立不安。
去?不去?
在屋子裡繞了兩圈;我一咬牙;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然我恐怕連覺都睡不好了。
小心翼翼地開了自己的房門;隔壁的門口沒有人;想必都在屋子裡;我才踮著腳走到喬雲煦的房間門口;試著推了推;門是裡面鎖著的;一點縫隙也沒有。
我只得又小心地走到窗下;窗戶是油紙糊的;防水防風;卻不隔音;我能更清楚地聽見裡面的呻吟聲和時不時的悶哼聲。
捅破窗戶?又不是電視劇;那油紙只能用剪刀剪開;手指哪裡捅得破;幸好窗格角的油紙稍稍翹起一點;我便用指甲一點點地將它撬起;直至露出一小塊可以看見裡面情形的空擋。
這一看可好;我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才阻止了口中的驚呼。
喬雲煦被人用布條幫得死緊;就連嘴巴也被捂得嚴嚴實實;平躺在床上;在油燈下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側臉;也能瞧見他痛苦至極的表情;而阿年則是站在床邊死死地按住喬雲煦的腿;繁伯則是像影子一樣站在黑暗中;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什麼。
那種氣氛中;充斥著一種絕望和悲哀;也蔓延著讓人心悸的恐怖。
邪教組織?這是我回神之後的第一個想法。
無論如何;我倉皇地跑回自己的房間;直到坐在床邊;才知道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卻還能感覺到心臟跳得飛快;就快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原本我所以為的安安穩穩的生活;因為剛剛的那一幕;卻將我的自以為是敲個粉碎。
我突然覺得;我不單單是嫁給了一個擁有溫暖笑容的男人;在他的笑容背後;也有一把片濃重的陰影。
我胡思亂想著;直到書房那邊的聲響漸漸平息;才昏昏沉沉地迷糊了過去。
朦朧中;我感覺到有人看著我;不禁睜開眼睛;然後看見雲煦坐在床邊;看著我的眼神似乎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不過這複雜轉瞬即逝。
他似乎是一夜沒睡;臉色卻比昨日見到的好了一些;身上的長衫換了一件;滿臉疲憊卻只是遠遠地坐著;“昨晚沒睡?”
我坐起身;隨手攏了攏頭髮;拽了拽壓得皺巴巴的裙子;微垂著眼簾;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聽見了?”
我抬眼;然後輕輕地點頭;“我聽見了。”其實我不止聽見了;還看見了。
他呻吟似的嘆息了一聲;手指收了回去;慢慢地攥成了拳頭;“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很嚇人?一個每逢十五就會發狂的怪人;這樣的夫君;你沒有想到吧?”他的聲音苦澀的像是泡過了一大盆黃連;語氣裡帶著一絲別樣的壓抑。
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昨晚的那一幕還像是恐怖電影一般深深地印在我的腦子裡;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是我想瞞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