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淡淡的淚意,正常人不可能有那般撕心裂肺的嘔血咳嗽,早就對裴裴迎風倒的身材蒼白的臉頰有所懷疑,下意識程孝宇不敢多想也害怕多想,抱著裴裴跑向公路攔截計程車。
“師傅,去最近的醫院。”
“不,去火車站步行街。”
“你這個樣子該去醫院。”
“聽我的,好不好?”
這或許是裴裴第一次用哀求的語氣跟程孝宇說話,那嘴角還殘留的血跡,眼中湧出的淚水,都將程孝宇還想說的話生生噎了回去,抱著懷中纖瘦的身軀,重重的點點頭。
看著裴裴躺在床上,王慧熬製了只能減緩疼痛卻對身體機能有著嚴重損傷的中藥,這對於一項以溫補為主的中藥來說也算是特殊一回,當初開這藥方的老中醫曾經說過,這種方子他一生只開過三回,完全是以生命力來透支抗體抵禦疼痛,對中醫來說開口道出治標不治本這樣的話語,足見這藥的效能有多麼猛,副作用有多麼的大。
“慧姐,裴裴她……”程孝宇亟不可待的詢問,王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該由裴裴親自來告訴你。”
這一夜,註定了程孝宇無法入眠,就坐在裴裴的床頭,看著卡通暖色調的房屋裝飾,握著裴裴有些冰涼的手,看著服藥後暫時疼痛消除進入熟睡呼吸平穩的裴裴,雙眸之中盡是擔憂之色。
外間的王慧猶豫再三,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撥打那個電話,出來幾個月裴裴已經病入膏肓,曾經乾咳過後疼痛會消失,可隨著各種輔助醫療的停止,止痛藥已經無法壓住裴裴身體內的病魔,今日就是最好的例子,那老中醫曾經說過,當開始靠這藥方來壓制裴裴體內的病痛時,日子不多了,七天、六天……直到一天,服藥的間隔開始發生變化,二十七天後,裴裴也就無法在站起來了。
王慧想到了程孝宇,也想到了裴裴那幸福的笑容,看著手機螢幕上的電話號碼,搭在發射鍵上的手指最終還是用力按下,她不能漠視裴裴的生命,如果是在大醫院當中,生命很有可能被延續下去,她必須對裴裴的家人負責,當初的約定即是裴裴需要這中藥來支撐時就宣告自由的結束。
“盛阿姨,裴裴……”已經午夜時分,可王慧撥通那個電話只響了一聲,對方就迅速的接通了電話。
“明天我們就會到春城,半個小時之後,會有救護車到你們所在的位置,暫時在春城市醫院住下進行系統全面的檢查。”電話那頭傳來很硬朗的話語,透著濃濃關心的同時也不乏運籌帷幄的強大氣場。
這邊王慧結束通話了電話,屋內的裴裴也轉醒過來,看著熟悉的一切,熟悉的人,裴裴意識到了有些事情註定要發生,對著程孝宇歉意的笑了笑:“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程孝宇搖著頭。
“慧姐……”裴裴沒有力氣呼喚,程孝宇馬上站起身,開啟房門讓王慧進來。
裴裴看到王慧手裡的電話一切都明白了,掙扎的要坐起身,程孝宇上前扶住她。
“慧姐,把電話給我。”
“裴裴,你該聽話。”
“把電話給我。”
聽得裴裴決絕的聲音,王慧將電話遞給了她。
按了重撥鍵之後,依舊是很快電話就被接通:“王慧,怎麼了?”
“媽……”裴裴輕聲的呼喚,讓電話那頭堅硬的女人瞬間淚水流下,呼喊著女兒的名字:“裴裴,乖女兒,你等著,媽媽馬上就會到……”
“媽,你別來,再給我七天時間……”
“不行,我已經給你舅舅打過電話,他馬上就會過去,你先到春城的醫院住下,明天我和你爸爸就到春城。”
“媽,給我自由,給我最後七天的自由,讓我過完屬於自己的第一個聖誕節,這是我活著的唯一要求,答應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