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夫婦已經搬走了,門牌上的招牌和廣告牌都拆掉了,卷閘門緊閉著,門口堆了幾張破舊的桌椅板凳,還有一些施工工具。
看樣子已經有人盤下這裡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裡吃燒烤的場景。
那天生意很好,店裡坐滿了人。
有兩個男人走進店內,見沒位置了,本來準備要走,結果看見她一個人坐一張桌子,便上前來說要拼桌,並且態度強勢,言語輕浮,其目的不言而喻。
老闆娘看她一個女孩子,怕她受欺負,立刻上來收桌上的東西,嘴裡還裝作熟絡地說:「吃完了就趕緊站起來,沒看見客人等著呢?這裡我來收拾,你進去給你叔幫忙。」
老闆孃的用意她明白。
非必要的情況下,她也不想輕易和別人起衝突,更何況對方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她接受了老闆孃的好意,在店裡幫了會兒忙。
那兩個男人吃完離開後,老闆娘立刻給她遞了瓶果汁:「不好意思啊,妹子,剛剛兩個人看著不太好惹,我怕他們為難你,下意識就那麼說了,結果讓你一個顧客來幫我們幹活。這樣吧,今天的燒烤就不收你錢了。」
許蘭亭堅持付了錢,並且真誠向她道謝:「姐,別這麼說,是我該謝謝你。」
謝謝你在我跌跌撞撞的人生裡,順手扶了我一把。
讓我不至於又摔倒一次。
或許是為了感謝她的幫忙,每次駐唱結束,她都習慣性的來吃燒烤,不忙的時候,會跟他們一起聊聊天,偶爾忙起來,也會給他們搭把手。
本來也沒有太多交情,可如今他們搬走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捨。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搬去哪兒了,過得這麼樣。
行人來來去去,許蘭亭就站在人群中,盯著關掉的卷閘門看了一會兒,轉身往地鐵口去。
剛走出沒兩步,她又停下了腳步,重新看向角落裡的那張桌子。
那天晚上,唐厲行好像就是蹲在那兒幫她上藥的,也是蹲在那兒聽她胡說八道,問他要不要娶她。
她後來反覆回憶了那副畫面。
「那你要嫁嗎?」
他好像是這樣回答她的,用一種很溫柔,好像看著相戀已久的戀人,那種深情的眼神。
怎麼會有一個男人對她露出這種眼神呢?
男人們盯著她看的時候,不都是如豺狼虎豹盯著獵物一般,恨不得立刻拆吃入腹嗎?
一定是她記憶出現錯亂了。
或者她真的單身了太久,春心蕩漾,想要談戀愛了。
電話突然響起,截斷了耳朵裡的旋律,也打斷了她的思緒。
許蘭亭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提示,接通了電話:「我說了可以自己回家,你不用來接我。」
「先別回家,直接來人民醫院吧!」
「醫院?」
聽到這兩個字,許蘭亭心下一慌,「誰在醫院?」
「鵑姨,她下午暈倒了。」徐盛言簡意賅,語氣冷靜,卻藏不住背後的嚴重性。
如果沒什麼大礙,徐盛不會叫她去醫院。
許蘭亭顧不得再詢問什麼,拔腿就朝外面的馬路跑去。
路上車來車往,她伸手攔了好幾輛計程車都沒停。
她掏出手機,正準備叫輛網約車,一輛車在忽然停在了她面前。
駕駛座上的唐厲行探身過來,隔著車窗問她,「許小姐去哪兒?我送你。」
許蘭亭沒有猶豫,也沒有好奇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就上了車,「麻煩送我去人民醫院,謝謝。」
車子立刻啟動,匯入車流。
一路上,許蘭亭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