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梁國派去宿陽的人選,是否已經敲定?”
姬桓笑了,“未曾敲定。手心手背都是肉,父王派誰去都是不捨,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忠順公也笑了,“姬桓兄,這現成的人選不就擺在你面前嗎?”
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姬桓馬上就明白了忠順公的意思。
他不想立刻答應,只道:“為質事大,派誰去要經過朝臣商議。不過賢弟說得在理,為兄會好好考慮的。”
姬桓沉吟少頃,抬首對梁國將士道:“還不快把我侄女初寒請回宮裡。”
梁國將士這次不再粗暴拿人,而是一人一邊把腿嚇軟的姬初寒架了起來,送到了外邊,她惶恐地回頭看了一眼商憫和忠順公,很快就被層層疊疊的鎧甲和將士擋住了視線。
姬桓到底是沒當場答應忠順公的提議,不過他最後軟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起碼他留下姬初寒的機率還是非常大的。
武國使團與姬桓驛館相見,算是隱晦地做了一個交易。
武國使團去了宿陽不會亂嚼舌根,不會阻礙姬桓掌權,姬桓也要滿足武國微不足道的小條件。
對於姬桓來說,流放一個不值得費心思的侄女當然算是微不足道的小條件。
……
原本武國使團計劃在睢丘停留一日就走,可由於姬桓那夜掀起動亂,使團不得不多逗留了兩日。
三日後,馬匹和車駕清點完畢,朝貢禮一一裝運,他們要離開睢丘了。
梁國王宮,主殿內。
姬桓端坐在殿上,
() 手不住撫摸身下觸感厚重的王座,
臉上帶著一種迷濛的美夢初醒的滿足笑容。
內侍領著姬初寒走到殿前,
他的笑容倏忽收起,又變成了那個為人圓滑老成持重的姬桓。
內侍和姬初寒都低著頭,沒有看到方才他臉上堪稱怪異的微笑。
姬初寒唯唯諾諾地跪在殿內,內侍退了出去,唯餘姬桓垂眼看著她。
“初寒,本王已決意派你為質。”姬桓慢聲道。
他看著下方的小姑娘臉上生出不可置信的欣喜,猛然抬頭看他,但是他就像吐著信子的毒蛇,緩緩說:“當然這是有條件的,你需要替我辦一件事……也許不止一件事。”
姬初寒滿臉的欣喜褪去,她謹慎道:“王上請講。”
這聲“王上”讓姬桓極度滿意,他語氣不由自主地溫和了起來:“放心,不是什麼大事。我要你和武國的大公主商憫做朋友,最好是能交心的那種好朋友,讓她信任你,這不難做到。”
“然後呢?”姬初寒抿著唇。
“下一步的事下一步再吩咐你。”姬桓從袖子中取出一物,扔在姬初寒面前。
叮叮噹噹幾聲脆響,一個小瓶子滾到她腿邊。
那是一隻樣式古舊的黑色玉瓶,透過半透明的瓶身能看出有一條蜈蚣一樣的活蟲子在翻騰遊弋。
“南疆蠱蟲……這是要我給商憫下的蠱嗎?”姬初寒認出了此物,不禁心生懼意。
“傻孩子。”姬桓和顏悅色道,“這是你要吃的蠱。”
寒意攀了上來,姬初寒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撿起瓶子,望著其中翻騰的蠱蟲,又抬頭去看姬桓。
她的大伯父正凝視著她。
他一句話沒說,但是姬初寒懂了。
吃下這個蠱蟲,她才能活著去宿陽,哪怕是生不如死,她也是活著的。
姬初寒開啟盛放蠱蟲的瓶子,眼睛一閉,將蟲子倒入口中。
蟲子掙扎著鑽入她的喉管,劇痛霎時間從腹部升起,她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哀嚎了起來,那種痛就像是有無數的毒蟲在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