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侯,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
但四周的高溫慢慢傳入水中,水的溫度也逐漸升高起來,當擠得滿滿一湖的倭人們意識到不對時,他們已經覺得筋酥骨軟,他們已經無法從水中爬起來,他們更不敢踏上仍舊火舌飛滾的街道。
水逐漸沸騰,火焰也已經開始最後的騰飛,整個廣崎京沒有任何人的聲音,甚至連哭喊求救與最後的呻吟聲也沒有。水與火的共同瘋狂,讓這座城市成了一座死城。
在千里鏡中看著這座號稱全倭最大城市的良港灰飛煙滅,任遷心中卻全然沒有報復的快感。和平軍將士也都陷入肅穆之中,無論對方是不是神洲人,但到少有一點,他們都是人。如果這種屠殺與暴行也會讓他們產生快感,那麼他們與那些在神洲大地上千百次上演這種暴行的倭賊又有什麼區別?
任遷仰天長嘆,那陣風也不在他預計之中,原本此次的目的,不過是催毀港口而已,結果卻將一座十萬戶的城市化為烏有。神洲與倭人的仇恨,只怕會越結越深,而自己,就將是神洲與倭人共同的罪人……
四艘戰船上,號手吹響了深沉的牛角,悲涼的聲音在海岸上緩緩舒展,象是一曲輓歌。
穿過煙幕,任遷所乘戰船開始離開這座讓他們心情複雜的港城。但還未遠離港口,迎面出現的龐大艦隊讓任遷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回事!”自己的歸路是何時被這支不明的艦隊切斷了?
看到對方艦隊上飄揚的旗幟,任遷心中一動,他立刻明白,來者便是倭人中的霸者,被倭人稱作瘋魔之王的清田慶喜!
原來關原安良二島上的倭賊遭受沉重打擊的訊息傳入清田慶喜耳中,他已經立意一統倭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時機,集中全部水師渡海,意欲一舉掃滅南方二島上的異己,進而以此為踏板進取神洲!
偏偏任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廣崎京之上,不曾想到會有這等異變,當發現清田慶喜之時,為時已晚,已經無法避開了。
“罷了罷了,我定下毒計讓如此眾多倭人葬身火海,一死殉之也是應當,只可惜了這些將士……”任遷瞬間從震驚清醒,方才還道那陣風是天地要懲罰倭賊,卻不料片刻後便輪到自己,諸行無常……
這四艘船上的和平軍水師將士見了廣崎京的慘狀,心中早已沒了戰意,如今敵人突然出現,而且數十上百隻的倭賊大小艦船讓他們心中都蒙上了陰影。
“眾軍士聽了!”任遷大聲吼道,“升和平軍戰旗,和平軍陸地之上縱橫無敵,大海之中也同樣縱橫無敵!”四艘戰艦上的紫色龍旗先後升起,將士們看著在海風中飄揚的戰旗,精神微微一振,任遷又下令道:“屠龍都督會來接應我們,因此只須盡力逃走便是!”此刻風向對和平軍極不利,清田慶喜佔了上風向,而和平軍只得側帆斜走,企圖甩開倭賊。原本排成數行的倭賊乘風逼了過來,兩者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放下炸藥舢板!”四艘和平軍戰船上的黑油已經用盡,但炸藥舢板卻還未派上用場,未曾嘗過這小舢板厲害的清田慶喜軍也不畏懼,筆直便追了過來,他們料想這還不如一艘獨木舟大的小舢板,便是有陰謀又能如何。
“砰!”接連數聲巨響,追得最急的兩艘倭船被火藥炸得正著,一艘左搖右擺,速度緩了下來,另一艘則船頭被炸得粉碎,開始下沉。
其餘倭船繞開這開艘傷船,繼續追了過來,任遷用千里鏡細細打量,發現追得最急的倭船之中,竟有一艘上懸著最大的帥旗,那旗幟上的圖案是三枝利箭一朵菊花,任遷心中一動,據他所知,三箭一花是清田慶喜的家徽,這追得最急的,莫非是清田慶喜本人的座船?
他眯著眼睛向那艘船看去,過了片刻搖了搖頭,自語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清田慶喜在倭賊之中也是一代梟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