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質底座上,無比虔誠地抬頭,望著索繆公正威嚴的面容,渴望得到主神的賜福與指引。
突然,整座教堂晃動了起來,大塊大塊的瓦片連同灰塵從頭頂砸下,地面龜裂出無數深不見底的縫隙,在那縫隙中,熾熱的火焰噴湧而出,彷彿要將整個世界燒成灰燼。
“救救我!主神啊……”索維蘭痛苦地喊道,卻發現聖象的肩頭突然顯出一道裂痕,然後彷彿蛛網一樣四散開來,最後在他絕望的目光中,頹然崩塌,不復存在。“不!……”
在一聲驚叫中,索維蘭猛地坐了起來,噙滿淚水的眼睛慌亂地四下尋找著,他發現身旁並沒有倒塌的橡樹宮、濃稠的血水、甚至主神的聖象。一陣冰涼的夜風吹過,將他從恐怖的夢魘中拉回現實。
他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沁透了,黏黏的粘在身上難受異常,旁邊不遠處,一團將息的火苗在石塊搭成的火塘中微弱地燃燒著。夢,原來剛剛發生的都是夢,索維蘭閉上眼睛,用手揉搓著有些僵硬的臉龐。
“又做惡夢了?……”佩斯林的聲音飄了過來,他被索維蘭的呼聲驚醒了,有些擔憂地問道。
“恩……”索維蘭點了點。
這是一個位於白橡行省西部丘陵地帶的山坳,為了避免有可能在路上遭遇的追兵,索維蘭和佩斯林只能避開主道,儘可能地行走在人跡罕至的山路上。也多虧了科林細心的準備,給他們的馬匹上帶滿了長途跋涉所能用到的一切工具,所以即便路途艱辛了一些,但也談不上非常難過。
唯一讓人比較擔心的只有索維蘭的精神狀態,一連幾天,無休無止的夢魘一直糾纏著他,只要閉上眼睛,睡夢中一定是種種慘烈的景象,無邊的黑暗,還有濃得化不開的紅色。
索維蘭的答覆顯然不能讓佩斯林放心。“索維蘭,你這樣不行的,”他輕聲勸著,“如果這樣下去,不用被抓到,你自己就會把自己逼瘋。”
“我知道的,放心吧,我沒事的……”索維蘭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以我們的速度,大概明天傍晚就會到達行省邊陲的庫吉爾鎮,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佩斯林的聲音頓了頓,他本想說“父王的密令”,但是立刻意識到這樣的稱呼在如今的場合是有多麼不合時宜,於是改口道:“御前議會的密令估計已經送達行省的各個關隘,以你目前的狀態前往庫吉爾,無異於自投羅網,更不要說逃出行省了。”
索維蘭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空洞地看著臨時營地外面的黑暗,暗淡的光影打在他的側臉上,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維蘭,”佩斯林猶豫地說道,“我們真的要去西境麼?……”這樣的問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問起了。
年輕的王子聽到後回過頭,消瘦的臉龐被陰影勾勒出道道起伏的線條。“我還有的選麼?沒有,我的兄弟,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他的聲音透著往日裡不曾聽到的沙啞與冰冷,“他們,沒想過給我留出選擇的餘地……”
佩斯林訥訥地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其實他們在逃出橡樹城時就曾討論過到底該去哪裡。顯然,峻河行省是不可能去了,因為凱瑟琳公爵夫人自己恐怕都陷入到了洛卡·圖雷帶來的危險之中。
至於離開奧勒姆王國麼?雖然佩斯林想提,但是看著索維蘭的眼睛,他果斷地選擇了自動忽略掉這個選項。最後,只剩下了西境行省一條路可選,值得慶幸的是,西境公爵尤朵拉·斯溫斯頓夫人不單是索維蘭的姨母,而且對他疼愛有加。
無論從何種角度看,作為王國七省之一的西境行省,完全有實力為索維蘭提供庇護之所,甚至,有可能會出兵幫助年輕的王子奪回他失去的一切。
問題僅僅是,這個非常容易被猜到的選擇,註定了他們西行的路途,絕對不會好走。同時,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