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他的話讓眾人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其實對於奧勒姆的臣民來說,王國最西方的死霧沼澤,基本上是一片未知的土地。關於那裡的各種傳說,已經快成為孩子們睡覺前,嚇人的鬼故事了。但是有一點是人所共知的,那裡,永遠瀰漫著無法散去的霧氣,還有一旦走入,基本與死無異的事實。
“就去死霧沼澤吧!”坦德拉看了看眾人,低聲道,“如果幸運的話,我們可以從死霧沼澤繞向西境行省的西方邊界。”他說著,調轉了馬頭,“無論如何,總要比被人半路追上,圍攻致死好上許多。”
“我贊成。”老肖恩說,“只有在那裡,才能讓我們擺脫追兵的糾纏。雖然冒險了一些,但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了。”
剩下的年輕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決然的色彩。“那就走吧!我們去死霧沼澤!”索維蘭握緊了馬韁說道。
很快,在谷底的岔路前,逃亡的眾人集體調轉了方向。稍稍停頓之後,沿著隱約可見的小徑,一頭扎進了林立的山崖之間。
第十四章 峽谷
逃亡絕對不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尤其是在追兵死死咬在身後的情況下。索維蘭等人非常清楚,落下的木柵門不會將治安官的腳步拖延太久的時間,他們會以最快速度集結好隊伍,從庫吉爾殺出來,沿著主道一直跟過來。唯一的問題僅僅是,追兵的速度到底有多快,自己又能逃多遠。
正午熱辣辣的太陽高高地掛在萬里無雲的天幕上,那刺眼的陽光好像燃燒著火焰的鞭子,瘋狂抽打著匍匐在他腳下的世界。如果你認為行走在峽谷裡,就能躲掉這要人命的鬼天氣,那就大錯特錯了。
此時的迴音峽谷彷彿變成了一座龐大的天然蒸籠,所有目之所及的東西都是熱的。空氣中流淌的微風好像是著了火的烈焰,每次吹過裸露在外面的面板,都會生出一陣灼傷的觸感。路邊的野草已經褪去了鮮嫩的光澤,無精打采地垂著頭,乾燥的路面被烘烤著,翻騰起一陣陣炙人的熱氣。
索維蘭緩緩騎行著,乾涸的汗水在滿是塵土與血跡的臉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跡。他伸出舌頭,想要舔一舔早已乾裂的嘴唇,卻發現就連自己的舌頭都已經蒸掉了最後一絲水分,整個口腔中好像塞滿了沙子,難受異常。
他們前進的速度很慢,因為追兵的存在,想要停下來休息一下都成了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只能靠著放慢速度,讓疲憊不堪的坐騎得到短暫的舒緩。
隨身攜帶的水囊早就被喝乾了,更嚴重的是,所有乾糧以及淡水,都放在了鐵匠的馬車上。隨著城門前那場戰鬥,他們不止失去了米爾扎,還失去了賴以生存下去的資本。換句話說,如果不能很快解決飲水問題,恐怕不用追兵,他們自己就會被逼上絕路。
一陣的馬蹄聲從後面響起,佩斯林趕了上來,將手中的水袋遞給了索維蘭。“應該還有幾滴水,你先潤潤嘴唇吧,”他說道,“我在後面看你馬上就要從馬背上栽下去了。”
索維蘭苦笑著搖了搖頭。“謝謝……但是不用了,我還挺得住。”他指了指身旁眾人的坐騎,“我們的處境越發艱難了,如果解決不了水源問題,在坐騎累倒之後,我們只能靠徒步擺脫追兵。”
佩斯林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事實上,他們從庫吉爾鎮逃出時,已經狼狽到了極點。除了庫爾牽著的三匹戰馬之外,坦德拉牽著的另外三匹直接丟到了城裡。在兩人一騎逃出很遠之後,才在路上遇到的行商手中買來另外三匹根本算不上戰馬的馬匹充數。
其實嚴格來說,根本不能算買。當驚恐不已的行商看到幾個殺氣騰騰的血人向自己買馬時,本能地癱在了地上,直到他們疾馳而去,才發現對方留下了一筆數額不菲的金幣。
索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