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放眼望去,只見奈何橋上站著三個身影。
閻摩羅王點頭哈腰道:“道君,幽冥地府裡裡外外的鬼卒,除了孟婆和判官,已經全部被派出尋找狐夫子的下落。”
陸壓道君怒吼道:“我要你派全員出動尋找,還留兩個作甚?”
閻摩羅王面露難色,只得把孟婆和判官也都叫到身邊。
蘇季想必陸壓道君是專程來幫自己返回陽間,不由得心中暗喜。然而,他剛想要飛過去打招呼,卻忽然停止動作,落在旁邊的石柱後面。
悄然間,黑暗中亮起一點光。微弱的光芒越來越亮,頃刻間照亮暗無天日的幽冥地府。耀眼的光芒中,一座金色蓮臺映入蘇季眼簾。
蘇季不由得神色一凜,只見金色蓮臺之上,一位衣袂飄飄的紫袍老道,面如黃金,腳踏蓮臺,正是西方教教主接引道人。
接引道人在地府仍能使用法力,蘇季想必這黃臉老道和陸壓道君一樣都是幾萬年沒碰過女人。他又轉念一想,難道西方教明文規定弟子不許親近女色,也是為了保留原陽之氣,方便在地府中動用法力?
金色蓮臺出現的同時,所有手持鐵叉的夜叉全部返回地府,一個個奇形怪狀,有的頭部如駝峰狀,有的背後長兩個翅膀,有的頭髮冒著綠色的火焰,猶如蠟燭一般燃燒。
瞧見降臨地府的接引道人,閻摩羅王和判官嘴角泛起笑意,腰板明顯挺直了一些。
“小師叔,別來無恙?”
金色蓮臺懸浮在地面上,緩緩飄到陸壓道君面前。
陸壓道君掃了一眼周圍凶神惡煞的夜叉,兩眼直勾勾盯著接引道人,板著臉問:“你是夜叉請來的救兵嗎?”
接引道人笑非笑,奉勸道:“狐夫子之死,實屬天意,非你我所能左右。小師叔切勿逆天行事,莫要為了一個凡人,斷送數萬年的修行,畢竟精怪修行不易。”
陸壓道君臉色一沉,反問道:“你是想勸我見死不救?”
“非也。”
接引道人微笑道:“小師叔不妨想一想,凡人輪迴一世不過百載。今生緣分已盡,來世重逢,何必急於一時?狐夫子元神未滅,只需多修幾世善緣,終有一日能再度轉世為人。”
閻摩羅王連忙附和道:“道君,接引教主所言極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您在大羅天遊玩幾個月,人間便要過百年;再多遊玩幾年,人間便能過去千年,何愁等不到狐夫子轉世為人?”
陸壓道君默不作聲。自從那年被困烽火臺,他就對接引道人的城府頗有幾分忌憚,畢竟曾經栽在對方手上,不敢再仗著輩分高在他面前囂張跋扈。
蘇季清楚接引道人,雖然表面沒有和陸壓道君撕破臉,但暗地裡絕不會無動於衷。眼下接引道人和幽冥地府的眾位都在給陸壓道君一個臺階下,不想大動干戈,導致兩敗俱傷。倘若接引道人真動起手來,陸壓道君在這隻能使用元陽之氣的陰間,佔不到任何便宜。
陸壓道君暗暗盤算了一陣,回應道:“今天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就給你們這小輩幾分薄面。”
“多謝小師叔。”
接引道人拱手一揖,地府眾位紛紛下跪拜謝。
陸壓道君若有所思地拂袖離去,身軀化作一群密密麻麻的烏鴉。彈指間的功夫,烏鴉群猶如黑雲朝四面八方散開,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飛去,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引道人不作久留,慢悠悠乘著金色蓮臺消失不見。幽冥地府再次歸於昏暗。
閻摩羅王、判官,以及所有地府的鬼卒同時鬆了一口氣。
此時,藏在黑暗中觀望的蘇季,一顆心沉了下來。
“啟稟閻王大人,大事不好!”
牛頭和馬面從擁擠的夜叉身後擠了出來,急匆匆地跑到閻摩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