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怕了她的不言不語,將他當成陌路人,好像兩人從未見過面,也不是親戚一樣。
到底她以前生長在怎樣的家裡啊,將她的性子教成淡然而好似未將眾人放在眼裡一般。
夕炎冬點點頭,同意他的話。
鍾莫予乘她將頭低下這會兒,好好地打量眼前這位身份上是他表妹的女子。
一身淡藍色的衣衫,簡單而清雅;一頭如水的漆黑髮絲,低垂在身側,將她的臉遮蓋住,讓他瞧不真切。平時,舉止溫嗽,看似好說話,卻是絕對的冷然,任誰在她眼中都是一般,她絕對以相同的態度對待。而她的貌——鍾莫予閉上眼,在腦中想象著她絕俗的容姿。
她的貌,有著不屬於這個塵世的脫俗,儘管有些不自然的蒼白,卻元損於她的美貌於萬一,反倒是增添一股說不出的淡雅之氣。她的眼,清澈不染俗,彷彿一切世俗的東西都看進眼裡,卻人不了她的眼。啊,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
“你怎樣。”陳述,夕炎冬看到他奇怪的舉動後。
“啊……”鍾莫予霍地睜開眼,有些狼狽,調轉視線,盯著房內建於牆上的畫卷,“我……咳,我是想說……”腦中拼命找著說辭。夕炎冬只是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沒有追問。
那畫卷,是他呆愣的原因?
這樣的想法突然竄進夕炎冬腦中,令她不由得也愣了愣。
鍾莫予轉頭,正想開口,卻止於夕炎冬跟隨著他的目光。
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鍾莫予靜靜注視著夕炎冬瞳中的自己,她的眼裡素來沒有別的東西存在,而今,他的影子卻倒映其中。她發覺了嗎?
這個發現,讓鍾莫予在得知自己即將與莫不相識的女子成親後一直沉悶的心情,意外地轉好了起來。
“你?”夕炎冬奇怪,再回頭看了看畫卷,他的臉色,變換得好快啊。是因為畫?
畫中只有山水,別元其他。
“我很好,”他列開了嘴。是啊,好得不能再好了,如果能順利讓爹取消了這門親事,就更好了——
“你可否隨我去一個地方?”
“去?”夕炎冬揚著眉,異樣的感覺在心頭,因為他的笑——那是真誠而鬆了口氣的笑。
“對,去。”鍾莫予起身,狀似不經意地執起夕炎冬的手,舉步往外走。
“哪裡?”今晚特別放任自己多話的夕炎冬瞪大眼,愣愣注視著被抓在他手裡的自己的手,怪異的感覺揮散不去。
她今天是怎麼了,不但在他進屋後沒有感到不適,更是在他的問題下依言回答。現在,他莫名其妙地突然抓了她的手就走,她也是沒有揮開,只是跟著他的腳步走,心裡頭百轉千回思索著他為何要如此,自個兒為何是那個樣子對待他的舉止。
種種感覺在眼底流過,她卻無暇注意。
“跟我來就知道了。”鍾莫予不答,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默默跟在他身側的夕炎冬,暗暗瞄了眼他的側臉,發覺他唇邊的笑容自離開她的房後一直掛著,未曾散去。他,那麼開心嗎?
葉府。
夜已深,她卻仍執著於眼前的活,不曾想過休息。
而此刻,卻是她以前人眠的時刻。
現在,她在燈下,默默含著幸福的笑,一針一線地繡著鴛鴦枕被,針針線線上都寫滿了她對未來生活的期許。
這個,是她的嫁妝。而,屋內的每一件東西都是她親手所繡,決不假他人之手。因為,那是她的嫁妝,那是她的什物。
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
她要他們未來的家都用上她親手所制的東西。
嬌羞,染上她粉嫩的頰。
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停當,這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