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然的將傘撐開,卻為傘面上出現的淡色墨梅而透露出微微的不解,“蕭先生這是?”疑惑的眼神飄向了蕭琮。
蕭琮難得的露出靦腆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道:“在下手拙,一個不小心讓墨水汙了傘面,實在無法,只得這樣補救一下,還望非文兄不要介意。”
紀非文看了眼傘面,又看了眼蕭琮,秋水剪瞳中是滿滿的興味神色。
蕭琮似是生怕紀非文不滿意一般,語氣頗有些急切道:“若是非文兄不滿意,在下還是把這把傘買下來好了。”
看著蕭琮這幾乎笨拙的表現,紀非文終於又是笑了:“非文哪裡會嫌棄蕭先生的親筆,只是沒想到蕭先生的丹青技藝也是這般出眾。”
蕭琮微微鬆了口氣,又聽紀非文道:“若是蕭先生有暇,就教教非文這一手丹青技藝吧,在傘面上綴著,的確挺賞心悅目的。”
蕭琮平日裡是很忙的,書院要教授學生課業,不時還要給書齋抄謄些古籍以補貼生計,還要抽出時間為即將到來的科舉複習五經六藝,說句分身乏術也是不過分的。
但是,這一刻,蕭琮卻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在恪州城少有的午後陽光下,蕭琮看著紀非文為自己的回答而露出的笑容,愣愣出神。
Part 5
恪州城今日又是雨天。
雨勢並不大,但淅淅瀝瀝的雨聲卻著實有些惱人。
至少賈幕曉是挺不待見恪州的雨的,要不是賈員外安土重遷的觀念,賈幕曉鐵定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讓賈員外搬家到其他城鎮去了。
不過,這樣她想必也就遇不到蕭琮了。
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賈幕曉喜歡著蕭琮的秘密。
不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整個恪州城只有蕭琮一人而已。
這一點既讓賈幕曉欣慰,又讓她有些著急。
賈幕曉的喜歡並非如她外表給人的感覺那般幼稚而不成熟,事實上,賈幕曉雖然性格上嬌蠻了些,但到底還是保留著大家閨秀該有的嫻雅。
她喜歡上蕭琮也不是簡單的簡單的一見鍾情,在喜歡上蕭琮以前,她愛上的是蕭琮的字跡——清雋卻又透著剛毅和風骨的字跡。
所以當賈幕曉知道這樣的字是出自同城的教書先生的蕭琮時,賈幕曉幾乎喜不自勝。
之後,便有了賈府千金有事沒事跑到書院去找英俊的教書先生的橋段。
恪州城裡議論紛紛,就是賈員外也不止一次的提醒過她注意下自己的行為。
但是,幕曉並不在意。
她知道爹爹疼她,只要是她想要的,爹爹就一定會滿足她。
這一點被小時候的她奉為真理。
現在亦是如此。
漸漸轉大的雨勢讓剛從傘鋪出來想要回家的蕭琮皺了眉頭,他應諾來教紀非文丹青技法,現在卻被大雨給困在了傘鋪裡。
紀非文自裡屋走了出來,看著躊躇不前的蕭琮,某種微妙的情緒開始在心底醞釀。
“蕭先生,若是不介意就現在非文這用了飯再去吧?”
這世間當真能有人抗拒這個人的嗓音和語氣?
蕭琮懷疑著,但卻還是如同鬼使神差一般的點了點頭。
他一定不會承認,因為那一刻紀非文臉上沾染的墨水痕跡,那幾乎觸目驚心的黑白對比讓蕭琮習慣於教條的心狠狠的顫動著。
晚飯吃的簡單,畢竟紀非文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但勝在紀非文的心意,為了蕭琮,紀非文甚至專門冒雨跑去酒樓打了二兩花雕。
與蕭琮二人同桌吃飯的,還有紀非文的小徒弟,喚作阿瑤的九歲女童。
似乎是因為阿瑤生性內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