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聚一塊抓倒是好抓了,怎麼定罪名啊?”
吳念周看了他一眼道:“虧你也是縣令,大宋規矩,未得上官召見,各縣縣令不得離境三十里。除在上官衙門,否則不許兩縣縣令相會,否則以謀逆論。連這個你都不記得了?”
孫顯生手中的茶杯差點掉下來:“對呀,我記得是有這規矩,可範大人和吳大人見咱們的時候,分明說的清清楚楚,在這福建路根本不用理會這個麼?我還以為……”
吳念周笑了笑道:“你以為什麼?沒人追究並非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聚會了。以前沒人管,那是因類福建路名義上歸朝廷節制,實際上全是本地官員。做什麼事根本沒人敢管。如今,只憑這一條,範大人都有權當場將他們格殺。更別說問罪了。”
孫顯生搖頭嘆息道:“何苦來?好好的過個年,不好麼?非要搞這麼多事。哎,那你我可整天在一起啊,就不怕……?”
吳念周白了他一眼:“怕什麼?!要知道,這長樂和雲霄到目前為止,可還在同一個縣治內。你我一起公務本就是本分之中,你沒看我這縣衙還沒掛正堂的牌匾呢嗎?等到朝廷的公文和範大人的手令到了之後,本縣才能算正式開衙,那時候,你們再相見可就不那麼方便了。嘿嘿,何文西這回,是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了。”
孫顯生笑道:“這麼說來,你還在我治下嘍?那你還不趕緊把那筒好茶孝敬上官?非要等我給你使點官威才行麼?”
高二虎看著這兩個不務正業的縣令,搖搖頭笑著又站了出去。
一個小廝匆匆跑了過來,走到吳念周跟前小聲說了句話,吳念周兩眼一亮:“快,請他們進來~!”
不一會,風塵僕僕的秦克儉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的,是一臉緊張的春桃。角門外,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十分隨意的垂手肅立,正是飛龍堂老七洪盛臣。
吳念周微笑著將春桃叫到屏風前,示意她靜耳傾聽。這時,大堂上宋山槐正痛心疾首的哭訴著高文舉是如何在父親去世之後不久,在靈堂前守孝時見自己妹妹春桃面容嬌好,頓起色心,先是言語挑逗,後又許諾重金,意圖行那苟且之事的過程……
直聽的春桃禁不住渾身發抖,便欲邁步前去當堂戳穿那無恥的嘴臉,吳念周連忙將她攔下,低聲吩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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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上,宋山槐聲情並茂的將高文舉**不遂,惱羞成怒將自己妹妹活活打死的事情堪堪講完,將響頭磕得響亮,直呼青天大老爺為小人做主,要為妹妹申冤昭雪。
何文西心中連連稱讚這宋山槐果是個人才,這一番話直講的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可是他很奇怪的是,這雲霄縣正堂上上下下幾百號人,聽了如此這般一番血淚控訴,竟然依舊無一人發出議論之聲。大家都只是冷眼的旁觀著這堂上發生的一切,似乎這一切全然與自己無關,大家只是來湊湊熱鬧的而已。
何文西沒看到想像中的場景,心中十分不爽,當宋山槐的訴狀說完之後,只好讓宋山槐請人證,帶物證。
宋小八和另外兩名混混先後講起了自己在高家莊做短工期間,如何目睹高文舉調戲家中丫環的惡行,又如何一時失手將春桃打死,隨後使人埋屍滅跡的種種事端,信誓旦旦猶如親眼目睹。說到動情處,那宋小八還一度捶胸頓足,連連痛罵自己當時膽小怕事,眼睜睜看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此死於惡少之手而坐視不理……
就在這堂上堂下都很投入的表演之時,突然,一陣震撼人心的鼓聲響了起來。這種鼓聲十分沉重,每一下,都似敲在大家的心口上。大堂上所有的人,包括何文西和正在控訴的幾個人都被這陣奇怪的鼓聲震得停了下來。
何文西十分惱火,心道這雲霄的百姓真是膽大包天,該讓他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