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一份詔書站了出來,如果高文舉能看到張浦臉上的那份驚訝,就應該知道這位大人應當來頭不小,沒錯,他就是剛剛奉詔回到京城的前宰相張齊賢,頂了李至的缺,新任的工部尚書。對於這位張大人,做為名義上的本家張浦,有著一種發自肺腑的恐懼之感,只因多年前他被扣留在京城中時與其時尚在宰相任上的張齊賢的多次會談。這位本家的卓越見識和對定難五州的見解立場都讓張浦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絕望,好在後來大宋官家並沒有採納這位本家的意見,否則,哪裡還有李繼遷後來的翻身機會。看到今天這位本家居然做起了臺柱子,張浦心中又是一凜,這是官家在暗示我夏州什麼嗎?
張齊賢捧著詔書,站在大殿正中央,用他那極富磁性的聲音抑揚頓挫的宣讀了起來。高文舉聽的煩悶,悄悄四下一打量,發覺在座的其他人都是一臉的欣賞,看起來這份詔書的文采也挺吸引人。
張齊賢不緊不慢的讀著詔書,詔書中提到,世間天生萬物,陰陽互補才是正道,什麼孤陰不長,獨陽不生云云,故而男從當婚女大當嫁是天地正理,即使是皇家子女也一樣要遵循這天地間的規則。這才有了這次挑選駙馬的事。而要做長公主的良配,自然需要德才兼備的人物才行。要如何辨別人才呢?什麼子曰:“以近知遠,以一知萬,以微知明”啦,諸葛武候曰,窮之以辭辯而觀其變啦,諮之以計謀而觀其識啦,告之以禍難而觀其勇啦……等等,聽的高文舉直打哈欠。
直到唸了千餘字,這才到了正經話題上,今有契丹王子耶律齊與本朝狀元高鵬,皆一時之才俊,又同向皇家提親,陛下對二人皆有好感,然而公主僅有一位,只要來個公平競爭,雙方比鬥一番,勝出者即為駙馬。
高文舉和耶律文對視一眼,等這一刻很久了。
張齊賢又接著將規矩講了一下,大意是,先由陛下出三道題目,然後再由雙方互相向對方出三道題目,最後由在座所有人一致評定,選出優勝者。
隨後,幾個小黃門為兩位抬上了條案,擺上了文房四寶,請兩位選手入座準備答皇帝出的必答題。
這些只算是助興的小玩意,當然也是為了向大家證明雙方的實力,若是連皇帝出的題目都答不上來,你根本就不配來當這個駙馬,大宋的長公主殿下,總不能嫁給一個草包吧。
皇帝出的三道題目都非常普通,中規中矩,沒甚至出採之處,大家都明白,這不過是為了讓兩人熱熱身,並沒有什麼看點。即使如此,這兩位的文才依舊讓大宋君臣大開眼界,連呼人才難得。
第一道是即興賦詩一首,兩位的詩句雖然不甚出採,但都是一揮而就,幾乎沒費任何思索的時間就完成了,若以三國時曹植七步能賦便為大才,這兩位絕對稱得上硬才了(高文舉事後自己的評價)。不過這時候大夥都知道,陛下這幾道題目不過是應應景而已,大夥很順水推舟的將二人的成績以不分上下做論了。
第二道卻是個音律題,要求雙方各自用擅長的樂器演奏一曲。高文舉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壽昌有意想要幫自己,畢竟自己在音律方面的造詣在那擺著,他就覺得這一道題多少算是有些作弊的嫌疑。當然也不能說破,只是很謙遜的請了遠來客人先演奏,自己不介意為他壓陣。他卻忘記了這個時代,音律之道乃是君子六藝之中的必修課,倒也並非是壽昌有意為他出頭運作,這音律之功本就是這年頭普通的選婿題目。
沒想到人家耶律文卻也不是吃素的,一曲《梅花三弄》居然也彈的有模有樣,讓大宋君臣很是欣賞。高文舉挺樂,這小樣今天居然挑《梅花三弄》這樣顯擺的曲子來參賽,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如今這滿堂上下,可都是宋國人,雖說你的幾名隨員也在其中,可看看那幾位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恐怕也不怎麼看好你,還來這一套?想證明自己一往無前的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