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帶衣甲名馬,前去大梁探望,名為慰問。實為看廉頗還可用否。
使者至魏,見廉頗,廉頗為飯一斗,肉十斤,披掛上馬,以示可用。使者回趙。報趙王曰:“廉頗將軍雖老,尚善飯。然與臣坐,頃之三遺矢矣!”趙王遂以廉頗年老體衰,息了起復之念。
卻不知郭開早知道趙王心意,早已重金賄賂使者,故使者不能為廉頗美言。廉頗遂只能流亡於魏、楚之間,抑鬱而終。
且說白起閉府,意欲再修巫族大法,然其殺生太眾,冤孽太多。甫一入定,便聞鬼哭啾啾,魂泣慘慘,萬念俱生,心難平靜,乃嘆道:“吾此生再無了道之望矣。豈非上意乎?”
這一日,突聞世子異人來訪。白起本閉門謝客,不見外人。但他這一日修行無功,正自煩悶,心中一動,暗道:“他是秦國儲君,恐有帝王之望,見見也好!”遂出室,與異人相見。
異人以晚輩之禮,殷勤拜見。說道:“小子久居趙國,早聞武安君大名,可止邯鄲小兒夜啼。趙國朝廷上下,但聞武安君之名,皆觳觫恐懼不已。及歸秦。乃知武安君制六國之偉業,此等功勞之大,雖古之伊尹、呂望,亦難相比。小子淺薄,不通兵事,還望武安君日後多多賜教!”
白起見他才僅中人,神態謙卑,毫無人君之態,暗自不屑,但既已相見,不好斥退,只得耐著性子,與異人應答了幾句。正不耐煩,轉眼望見異人身邊一個童子,十餘歲年紀,頭角崢嶸,隱有異相。白起一震,驚問道:“此何人也?”
異人道:“此乃吾子,名政,生於邯鄲,未履秦土。及吾歸秦,方認祖歸宗!”便讓嬴政拜見白起。
白起雖然修道未成,但亦有幾分眼色,暗道:“曾聞帝星降臨邯鄲,又移咸陽,只以為是市井俚語,不足為信。今日見此子,莫非所言不虛耶?”又運轉巫族神通,聚於雙眼,朝嬴政仔細看了幾看,突見嬴政華蓋之上,衝出一道黃光,其中似有巫族元神沉睡,仔細一瞧,隱隱竟是蚩尤模樣!
白起突見故主,大驚失色,竟將茶杯打翻在地。
卻原來蚩尤雖死,有一道黃光護其真靈,是故雖然屢次轉世,真靈亦未曾完全磨滅,只是懵懵懂懂,並不清醒罷了。
異人見白起驚慌失措,不知何故,遂問道:“武安君,何以至此?”
白起回過神來,答道:“一時心有所思,故而失神,勿怪!”又指嬴政而言道:“此子不凡,異日必成大事!”
異人大喜,忙讓嬴政拜謝。
那嬴政心思靈動,悟性非凡,得了白起一言,當時並不如何形於顏色,待回去之後,便從此常獨自來白起府上,殷勤向白起請教。
以他的身份,前來求教,白起哪有推脫之理?他又自忖此生無緣大道,於是將希望轉託嬴政身上,一身所學,悉數傳授,又贈其殺神劍,並密授兵書三卷,其中多載有巫族功法。
白起此舉,本是一番好意,期望故主也能恢復巫族神通,重拾前生宿慧,不要懵懂度日。卻不知嬴政此生,當為天子,上應天星,修不得仙道。白起所為,實在是干擾了天機運轉,犯了仙神大忌。
卻說玄松道人這一日正在玄德洞為黃石道人講解自然之道,突然心血來潮,六神躁動。玄松道人忙掐指算算,知道了其中因果,心頭暗呼:“不好!在長平助了白起一臂之力,讓他悟得前生因果,不料如今竟然牽連到了嬴政身上。此事非同小可,卻是不可不防!”沉思片刻,已有定計,乃讓赤松子、赤鬚子繼續為黃石道人講解,自己上了夔牛,奔驪山而來。
至驪山洞府前,玄松道人下了夔牛,已有驪山仙子出門相迎,說道:“今日貴客臨門,未能迎迓,望乞恕罪!”
玄松道人忙道:“豈敢!豈敢!”二仙入了洞府,至雲床坐下。驪山仙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