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磊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殺手鐧。”
陳慶東看著嚴明磊這幅認真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又問道:“什麼殺手鐧?”
嚴明磊卻又沉吟不語起來。
陳慶東連忙表態道:“放心,明磊,我絕對會為你的事保密。”
嚴明磊又做了一陣心理鬥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說道:“好,慶東,我相信你。其實,我是把我的情況謝了一封信寄給了淮海晚報。慶東你想,要是淮海晚報發表了我的信,或者再派個記者來給我做個專訪,我就一下子成為了焦點人物,到時候,就別說咱們鎮政府了,就算是縣政府都得過來跟我談判,滿足我的要求。慶東,你說對不對?”
嚴明磊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熾熱的期盼,似乎十分想從陳慶東嘴裡聽到他說出來一個“對”字。
陳慶東覺得嚴明磊的這個所謂的“殺手鐧”很不靠譜,雖然他沒有在報社待過,但是他也知道淮海晚報是省級報刊,也堪稱是省委省政府的喉舌,一旦發聲,就是代表官方的,怎麼可能會隨便發表嚴明磊的信?嚴明磊的想法實在是太單純,太想當然了,好像他把信寄過去,就會被髮表一樣,竟然還口口聲聲說什麼這是自己的“殺手鐧”,真是幼稚啊!
不過,陳慶東此時也實在不忍心打擊嚴明磊的熱情,因為陳慶東很清楚,雖然嚴明磊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但是在渴望做官,渴望擁有權力方面,其實嚴明磊跟自己非常像,只不過是自己現在一步一個臺階,正在切合實際的向著自己的夢想前進,而嚴明磊只不過是給自己製造了一個空中樓閣,畫餅充飢罷了。
“明磊,你的想法也有些道理……”陳慶東字斟句酌的說道,“只不過,淮海晚報會不會發表你的信、關注你的情況,這事也不好說啊。”
嚴明磊有些亢奮的說道:“你說的我很明白,我也沒有想過給淮海日報寫一封信就會被關注,但是我也有辦法。”
“你還有辦法,什麼辦法?”陳慶東問道,雖然他還不知道嚴明磊說的是什麼辦法,但是下意識的就感覺嚴明磊的辦法估計不怎麼靠譜。
嚴明磊說道:“其實我之前已經請教過一個老上訪戶了,這個辦法也是他教給我的。那就是我一遍一遍的給淮海晚報寫信,同時,我也要不斷的去市裡、省裡上訪,如果能弄出來什麼轟動的事件,也許淮海晚報就會關注我的情況了。只要淮海晚報給我一個專訪,跟咱們政府談判的時候,他們就會好好考慮我的要求了!”
說完之後,嚴明磊就像是自己的這個做法已經奏效了一樣,興奮的兩眼都放出光彩,又叮囑道:“慶東,我給你說的這些,你可千萬別往外說。”
陳慶東看著嚴明磊,突然感覺到一種悲哀。
這種悲哀已經不再是出於對嚴明磊畫餅充飢的可笑可嘆了,老實說,他認為嚴明磊要是真的按照自己說的這樣鍥而不捨的做下去,或許真的會有什麼效果,先不說政府會不會給他談判並滿足他的要求,淮海晚報如果有人注意到有人這麼鍥而不捨的給他們寫信訴說自己的情況,或許真的會給點關注。
陳慶東感到悲哀的是,嚴明磊的這種舉動看似瘋狂,但既然嚴明磊把聘幹甚至做官當成了自己的全部追求,那麼在他沒有辦法報考公務員,沒有門路、沒有靠山的情況下,這也許就是嚴明磊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不惜激烈的跟政府作對,而最終目的卻是進入政府,成為體制內的一員,真是既滑稽,又壯烈!
在如今的體制下,一個社會底層的可憐人想要追逐自己的夢想,實在是太難了!
陳慶東便沒有了剛才嘲笑嚴明磊的意思,真誠的說道:“明磊,你的這個做法或許有用,但肯定要付出很多,花費很多時間和精力,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