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很清楚,不管任何一個單位,一把手和二把手的關係都是非常微妙的,因為他們之間存在著一個權力佔有率的問題,只要這個問題一天存在,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就永遠不可能親密無間。
所以,只要大家能在表面上齊心協力,表現出一副和睦融洽的樣子,也就行了。
接下來呂振山又說道:“陳書記,你出去的這幾天,咱們縣裡召開了計劃生育會議,四大班子領導都出席並且做了發言,要求各單位要全面做好人口和計劃生育的各項工作。這段時間,縣裡還要成立一個工作小組,到各鄉鎮來檢查計劃生育工作的落實情況。”
陳慶東知道計劃生育工作是鄉鎮所有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如果計劃生育工作達不到要求,完不成考核指標,是有“一票否決”制度的,主要領導都要受到牽連,甚至因此下課也是有可能的,最起碼也要嚴重問責,這對於一個幹部的政治生命來說,是一個極其嚴重的打擊,因此誰都不敢輕視。
所以陳慶東對這件事也就非常重視,問道:“呂鎮長,咱們鎮的計劃生育工作做得怎麼樣?”
“總體情況還行,但要是細扣的話,肯定還是有問題。”呂振山有些無奈的說道。
“具體是哪方面的問題?”陳慶東問道。
“問題主要還是在出生率方面。縣裡給定的標準太高,在實際工作中真的是沒法完成。現在的人都有著濃厚的‘重男輕女’的想法,覺得要是生下來個兒子,那就沒法傳宗接代,或者沒法見人,死了沒臉見祖宗。所以,為了生個兒子,這些人真是傻都不怕,有拋家舍業去外地偷生的;有尋死覓活,拿著農藥瓶相逼的;還有那些一把鼻涕一把淚求情的。這兩年,政策也有改變,以前那種粗暴的‘上吊給繩,喝藥給瓶’似的做法,現在都已經叫停了,所以想控制出生率就更難了。”
“另外,鄉鎮的財政來源有限,老是指望上級扶持是不現實的,稅收什麼的又沒有起色,所以收取超生費就是鎮財政的一個重要補充。說句難聽點的話,要是沒有超生費做補充,鄉鎮想要維持正常的執行都很困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很多鄉鎮在超生這件事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超生的太離譜,就行了。”
對於呂振山說的這些,在鄉鎮第一線工作過的陳慶東當然也知道的非常清楚,不過他還是問道:“呂鎮長,對於這些問題有什麼解決辦法?”
呂振山道:“陳書記,其實這種情況,各個鄉鎮都普遍存在,縣裡的領導們其實也知道這件事。”
陳慶東見呂振山說話有些繞圈子,似乎是想把這個問題拋給他,讓他直接拿主意的意思。但是陳慶東雖然年輕,但他可不是什麼生瓜蛋子,像這種敏感而又嚴重的事情,陳慶東才來不久,對陳橋的計劃生育工作搞得怎麼樣還不瞭解,誰知道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大漏洞,所以他擺不願意直接拿主意。
陳慶東雖然對權力有著極強的佔有慾,但是他卻也不是一個為了把權力握在手裡,就什麼後果都不管不顧的人。
於是,陳慶東便又更直接的問道:“呂鎮長,以前咱們鎮對於這種檢查,都是怎麼應付的?”
陳慶東都問的這麼直接了,呂振山便不好再打太極拳,說道:“陳書記,這種事吧,由於上面要求的條件太苛刻,所以弄虛作假的事情也是免不了,這也是所有鄉鎮都在用的辦法。至於上面的檢查,如果是縣裡來檢查,那還好說,一般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是市裡,甚至是省裡來檢查的時候,那就比較麻煩了,到時候就得見機行事,能拉關係就拉關係,就靠近乎就靠近乎,爭取把他們伺候好了,能把事弄過去就行了。”
陳慶東點了點頭,道:“今年還有市裡或者省裡的突擊檢查嗎?”
“年前應該是沒有了,這次縣裡開這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