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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聽了這句,寧祺眼淚流得更兇,他不喜歡哭,從小就知道哭沒有用,只會讓人看笑話。上輩子在駱向端手裡受盡折辱,那麼久,他都沒哭過,卻為了駱玄策一句沒資格哭成了淚人,這男人的深情,從來都默不作聲,埋得那麼深,連苗頭都瞧不到,這是對自己多狠啊。

「從今以後就有了……我許的。」寧祺悶聲道。

駱玄策瞧著懷裡毛茸茸的發頂,忽然就笑了,他問:「多久?」

「永遠。」寧祺毫不猶豫,深怕慢了一瞬就會使駱玄策多等待一分。

「一言既出?」

「嗯。」

「天亮了。」

「亮就亮吧。」

沉默片刻,駱玄策才嘆息一聲:「稍後林穆會過來。」

「哦,我見不得人唄。」

終於,忍無可忍,駱玄策一把抓起懷裡哭過去的花貓,狠狠吻了下去,直到嘗到一抹苦澀,才堪堪停下來,一言不發下了榻,掀開營帳走出去。外頭果然是清晨,霧濛濛的一片,像極了駱玄策內心。

他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更分不清寧祺是真是假,一切都像夢境,也許走出這片迷霧,所有美好將盡數淹沒在身後。

寧祺還沉在自己的情緒裡沒緩過神來,直到身邊空了,營帳空了,外頭陸續有晨起的人在忙碌,他還是沒見駱玄策回來。

該不會是自己使得劑量有些大,把駱玄策藥傻了?

罪過罪過,情緒上頭,誰還顧得上東南西北啊。

正胡思亂想間,營帳被拉開,是駱玄策回來了,還帶了個木盆,盆邊搭了一塊布。面無表情向寧祺走來,把水盆子放在榻邊,布浸了水再擰乾,遞給寧祺。

寧祺也不接,閉上眼睛把臉湊過去,意圖明顯。

真是奇怪,上輩子因為身體原因,總想事事親力親為,不想讓駱玄策替他去做,這讓他總活在自己是個廢人的陰影中。而現在,他身體健全,卻總不自覺想要駱玄策做這些。

這讓他滿足,這人把他捧在心上呢。

駱玄策見湊到跟前的臉,無聲擦起來。

寧祺臉上堆滿了不知怎麼弄出來的斑,面板也蠟黃了不少,見不到那張絕艷的臉,駱玄策不自覺收緊了力度,寧祺好笑:「這是六兒的易容術,別給我搓沒了,還要留著抓賊呢。」

「嗯?」

「沒什麼,幾隻小老鼠,等抓到了再告訴你。」寧祺想了想又道:「對了,我瞧了昨日地形,要人去開鑿是拿人家性命冒險,我曾僥倖得過一個來自邊夷的火器,這火器著實了得,遇了火就會產生巨大震力,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駱玄策有些詫異:「在哪兒?」

「相府。」

「這事有誰知道?」

寧祺微微一怔,也想到了什麼,「就我知道。」

火器之事事關重大,他連寧丞相也沒告訴,深怕一不小心就洩露出去,那寧丞相可保不住他。

「嗯,這事以後跟誰都不準提,火器我也有存,回頭差人去取,對外可傳自邊夷收繳而來,先前倒是並未想到這一層。可記著了?」

寧祺點點頭,他亦知道其中利害。

景鴻帝昏庸無能,猜忌倒是一等一的厲害,若是被他注意到端倪,各種麻煩必然會隨之而來,讓人防不勝防。

夜談

林穆帶著圖紙來尋駱玄策,見到寧祺時,誇張瞪大了眼睛,像是瞧什麼珍惜物種。

眾所周知,玄王殿下休息時,從不允許人進入營帳,更別說同榻一宿。

當然,也別問為何他知道兩人同榻,因為營帳就一張床。

唉,造孽呀。

好好的玄王,怎麼說彎就彎了?

或許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