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相親的確是阿姨介紹的,可那個男人的長相……是面前這樣的五官跟組合嗎?
她只記得她當時為了與如函合開咖啡屋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先是要找地點,找到地點又要想裝潢風格,還要採買咖啡器具、咖啡生豆跟其他周邊材料,連睡覺時間都不夠了,偏偏阿姨又一定要她騰出時間去相親,要不是平日阿姨待她極好,她連虛應一下估計也懶。
她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瞪著他?江上望心頭困惑。
難道他們趁她講電話時討論了室內設計的事,又惹她不開心?
“我們還是晚點談吧!”江上望制止畫草圖的向瑤,“廚師不高興了。”
“喔。”向瑤收起簿子,心想谷晴啥時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連她講電話時都不准他們討論事情?
然而就算他們又默默的各自扒飯,投注在江上望臉上的強烈視線仍是牢牢的不肯移開。
到底是怎樣?他連吃個飯都有問題嗎?
谷晴跪地前行,朝他的方向前進。
江上望感覺到莫名的龐大壓力,她每前進一步,他的腰就往後倒了五度。
爬到跟前的她,小手在他臉上比了比,一會遮眼,一會遮下巴,一會遮鼻子,瞧了老半天還是瞧不出他跟相親的物件有何相合之處。
老實說,阿姨介紹的相親物件真的不是她的菜,他看起來太粉——說難聽點就是娘,面板光滑細緻還有些偏白——晚上說不定不用開燈就可以看見他光亮的臉皮,眉毛修得過分工整,嘴周不見半點鬍髭,氣質看起來是很溫文儒雅沒錯,但就是不合她的胃口。
也因此,她根本沒將對方的臉印入腦子。
但江上望跟她印象中的相親物件長得完全不同啊!
三不五時就爆肝忙工作的他,眼下常掛著兩顆黑眼圈,臉上的鬍子從沒刮乾淨過,自然鬈的頭髮亂且蓬鬆,像個加長版的鳥窩頭,若人到公園躺在長椅上蓋報紙,絕對會被當成流浪漢!
一個一看就是朝九晚五菁英上班族的粉面小生,跟流浪漢沒兩樣的江上望怎麼可能聯想得起來!
“阿姨,你一定是弄錯了,他們根本是不同人!”谷晴下定論。
“人是我介紹的,怎麼可能會弄錯?”
“可是……”
“阿姨……是指顧絲竹嗎?”一頭霧水的江上望插嘴問。
“對啊!”谷晴回過頭來,“阿姨說你跟我相過親,但我根本沒這印象!”
什麼?她說她對兩人的相親沒印象?
他竟被無視到這地步?
虧他在相親前一個禮拜開始,就聽從合夥人黑皚東老婆的建議,連上了一個星期的美容院做臉、去角質,將因長期工作忙碌而看起來憔悴的臉容保養得容光煥發,還特地上美髮院將一頭自然鬈吹得筆直,修剪了一個所謂有菁英上班族的範的工整發型——即使他覺得頗呆,而且當日晚上洗過頭後,因為自然鬈縮短髮長,害他被取笑了半個月,並被取了“蒲公英”這個爛綽號!
結果他的努力竟然完全未被放在眼裡……
“你在跟誰說話?”顧絲竹好奇的問。
“江上望啊!”
“江上望?你跟他在一起?”
“喔……就跟他還有朋友瑤瑤一起吃飯。”
那日把人家嫌得徹底的外甥女為什麼會突然跟對方一起吃飯?難道說在她去歐洲玩的期間,兩人意外湊在一起了?
“你跟他有聯絡?”他們有互留電話嗎?顧絲竹想她沒這印象啊!而且她也沒給不是?
“因為我要來找你,但找不到,結果就遇上他了。他現在是我的行動咖啡館的負責人喔!阿姨,我跟你說,我的行動咖啡館生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