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阿勝只負責經營。”
陸強拿手觸了觸額頭,仍然不說話。
“強子,”邱世祖靠回椅背,聲調降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點頭這麼難嗎,以前的魄力呢?”
陸強搓著手,幾秒之後才抬起頭:“邱老,您還惦記著強子就夠了,但場子我沒法再接。”
“理由。”
陸強說:“昨晚進了趟公安局,差點腿軟回不來,阿勝的事我一個字沒敢提,怕惹麻煩,也怕再進去……”他管旁邊要了根菸,猛吸幾口才平靜說:“這幾年在裡面兒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像他媽做了場噩夢,現在出來了,也心有餘悸,您問我魄力呢,早被那幫死條子磨光了。那是個漂洗場,不光洗了過去,扒了皮肉,志氣跟著一塊兒沖走了……”
他抽著煙:“我幫不上小震,現在就剩一副臭皮囊,對付活著。”
良久沉默,邱世祖嘆一口氣:“怪我……”
陸強說:“沒有您就沒有強子,這恩情一輩子都忘不了。”
***
陸強沒讓邱世祖派車送,他找到最近的公交站。
後面有人叫他。陸強回頭,是邱震追出來:“強哥……”他慢跑著過了馬路,“送你吧。”
他往站牌一指:“不用,公交挺方便。”
邱震翻翻口袋,給他點了支菸,“六年沒見著了,回頭找個時間咱聚聚。”
陸強抽一口煙,並沒正面回答:“小震,娛樂。城好好做,畢竟留過洋,肚子裡墨水比我們大老粗多,學的都用經營上。”
邱震誠懇說:“沒有經驗,強哥,我想你能回來。”
陸強說:“經驗都是熬出來的,”拍拍他肩膀:“時間問題,你能行。”
他張了張口,陸強往遠處看了眼:“我先走,車來了。”
沒顧他的勸阻,陸強抬腿上車。
中午氣溫升上來,車裡有些悶熱,出了一層薄汗,浸著背後傷口灼燒的疼,陸強神色仍舊不見波瀾,單手握著拉環,另一手拽住後衣下襬,扇動兩下。
回到崗亭,譚薇早已離開,桌上留一張字條,陸強掃了眼,團起隨手扔垃圾桶裡。
根子早上就來過一趟,半個人影沒見著,傍晚聽巢會里認識的人說了這事,手頭的活兒不幹了,當即又跑了來。
正值換班,陸強做完交接,和根子坐外面長椅上。老李愛熱鬧,也見過他幾回,站外面跟兩人閒聊幾句,才回屋泡茶喝。
根子往崗亭裡掃了眼,焦急問:“哥,你怎麼樣?陳勝找你麻煩了?聽說今天去了邱老那兒?”
陸強呵了聲:“你訊息倒靈通。”
根子窘迫搔搔腦袋:“傷著沒有?”
陸強看他一眼,也沒隱瞞,直接撩起衣服給他看。
根子抽一口涼氣,一激靈,好像傷在自己身上,也跟著疼起來。
“哥,這傷咱得去醫院上點藥。”
陸強說:“別大驚小怪,沒流血沒破皮兒,上哪門子藥。”
“上藥能好的快,這明天就得腫起來,天還熱,裡面兒萬一發炎化膿,遭罪的還是自己。”
他想了想:“……孃的麻煩。”
陸強剛起身,忽然被眼前人影擋住。他垂眸瞧,一具軟膩膩的身體直往胸前鑽,沖鼻的香水味跟著撲過來。
女人一件緊身半裙只抱住臀部,十月天,下面僅穿一條肉色絲襪,紅唇鮮豔欲滴,大波浪長髮遮住半邊額頭。
是很久前投訴樓頂放火那女人。
女人姓張。
陸強拿手臂擋開,嘲弄說:“張小姐,身體不舒服?”
張姓一愣,“沒有啊。”
“那站直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