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懷孕說明了什麼?唯一說明的是她後悔了。
蔣繁碧蹲在廚房擇豆角,雲姨突然站在她的視線中間,是有怨氣的:“他讓你燒你就燒,你是保姆嗎?”
青綠的豆角在她豔紅的指甲中一掰為二,可是她的聲音卻是沙啞的:“他是我丈夫。”
雲姨冷笑,折了身就走,充滿嘲諷的語言越來越遠:“把真正的丈夫不當人,把不是人的當丈夫,你的眼睛與腦袋只是用來裝飾的。”
諷刺也好,挖苦也罷,蔣繁碧統統接受,她一面笑,一面為魏國林準備著晚餐。
夕陽懸掛在天角,橘紅色的火焰像雲端的一隻大手隨意灑出的一片,蔣繁碧合著鍋蓋望著天邊那道晚霞失了神。
“燒好了沒有?”雲姨來到廚房,越過蔣繁碧肩膀窺伺著冒著熱氣的炒鍋。
“好了。”
發呆後的蔣繁碧揭開鍋蓋,白皙的手背叫鍋中的蒸汽突然一燙,她快速縮手,鍋蓋掉在雲姨腳上。
廚房一片凌亂,魏國林站在客廳冷眼相待。
十分鐘後餐桌擺上兩素一湯,魏國林神情不樂,拍了筷子詢問蔣繁碧:“怎麼天天都是素菜?”
悶著頭的蔣繁碧抿住雙唇,沒有做聲。
“大爺,這什麼東西都要花錢去買,你給錢了嗎?”
魏國林旋即瞪著雲姨,逐漸嗆了起來:“我給她打電話,她說逛街,怎麼?把我當白痴?買衣服有錢買菜沒錢?我在家,你們就故意欺負我?”
“繁碧買衣服用的也是自己的錢,你花繁碧的錢花了這麼多年,怎麼說也該自食其力了吧?靠人不如靠己,是這個道理對不對?”
魏國林自認是個男人,他不跟女人爭執,但是雲姨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所有鬥志:“給你一口飯吃你該感激,在規矩嚴的大家庭裡,下人還敢上桌?敢跟主人坐在一起吃飯?”
雲姨哼哼一笑,兀自搖頭:“魏國林啊,你家又不是什麼大戶,說話像個人樣行不行?你拿腔拿調給誰看呢?沒有繁碧,你算個什麼?仗著繁碧的出生你以為你是蔣家的人了?你以為你是老爺子的女婿?我告訴你,我家老爺老太太承認的是校校的爸爸,人家那才是好出生,京裡的紅色貴族,你算個什麼?說這些也不怕寒磣自己。”
當魏國林與雲姨激烈爭執中,蔣繁碧的心,痛了。
雲姨說,她父親母親承認的只有宋守正,宋守正才是好出生,京裡的紅色貴族……
這樣明顯的比較令心裡天平早已傾塌的蔣繁碧宛如被一把匕首刺中了心臟,在自我後悔的今天,在別人依舊說著宋守正優點的今天,蔣繁碧難受了。
如果現任不如前任,當事者最容易產生心理落差,不管從前因何原因與前任分手,今日的她都會後悔。
爭吵熄滅了,魏國林用餐,雲姨用餐,唯獨身在事外的她,咽不下了。
她起身,將完全沒動的米飯倒入電飯煲,重新攜碗回來,盛起桌上的冬瓜湯。
用餐人員逐漸改變,蔣繁碧回來換成魏國林離開,他去了臥室,本以為他一頭鑽進去再也不出來,孰料他卻帶著幾張列印後的A4紙重新回來。
訂書針訂好的檔案放在餐桌上,魏國林特意用指骨敲了敲:“吃了飯把字簽了。”
蔣繁碧的手腕驀地一抖,調羹掉進湯水中
,她看著面前的檔案,是離婚協議。
幾乎同時沉默,蔣繁碧面色發白的抓起協議書,輕輕翻動幾頁,魏國林坐在剛才的位置上,點了根菸。
“你……你要跟我離婚?”
離婚協議書在她手中輕輕顫抖,她的眼睛張的很圓,全神貫注的看著魏國林。
魏國林並不是特別在意,他吸著煙靠在椅背上,微微挑眉:“你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