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圖南問得自然不是這個,青瞳知道他裝的,為什麼不走?還繼續摟著他的頭,她不走是因為不想走,真的不想走了!終於不想走了!
蕭圖南垂死的樣子留下了青瞳,讓她看清自己的心意,也許青瞳早就知道,只是現在才肯承認罷了。
蕭圖南有些不敢相信,試探著看了青瞳一眼,卻見她雙目炯炯,也坦誠的凝視著自己,他讀懂了那目光的意思,狂喜之下,凌空翻了幾個跟頭,心中的歡喜無法抑制,突然撕開衣服對著曠野大叫起來。
就是這樣粗狂的聲音,讓他既有孩子氣的可愛,又有西瞻男人的雄壯,蕭圖南是奇異的混合體,他的迷人之處是獨一無二的,再沒別人擁有。暴雨隨著他叫聲而下,利劍一樣激射在身上,他卻毫不在意,反而挺起胸膛迎上砸的人生疼的雨柱,水花給他穿起了閃光的外衣,晶亮奪目。
夜晚青瞳睡在營帳裡,卻見花箋不住向外張望,於是問:“怎麼了?”花箋道:“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阿蘇勒站在外面,想看看他還在不在。”
青瞳伸過頭來,見帳外立著一個影影綽綽確實有一個人,在暴雨中只能見到輪廓,皺眉道。“下這麼大雨,問問他有什麼事?”
花箋搖頭:“不是有事,我剛才問了他,他說西瞻習俗,男子追求心愛的女子,要在她營帳外守三個晚上的。”
“他還沒完了。”青瞳淡淡的說,然而一絲笑意卻從心底爬上眼角,驅之不去。
雨中傳來他斷斷續續的歌聲——
你來到我的身旁,
帶來整個草原的芬芳,
姑娘,
我多想送你一把美麗的格桑花,
哎呀,還是算了吧
就算採來草原上所有的花,
又怎麼比得上你一根頭髮?
哎呀,還是算了吧
還是算了吧……
八、情書
這場暴雨足足下了三天,當太陽終於又露出羞澀的臉,西瞻士兵都長鬆一口氣。蕭圖南策馬來到青瞳的車前,大聲道:“你看,過了這座山就能看見聘原了!”
青瞳從車裡探出頭享受難得的陽光,只見原野盡頭有高大的山峰,也許是離得還遠,也許是寬度夠大,這高峰並沒有給人陡峭凌雲的感覺,厚墩墩的植被滿滿的鋪了一山,反倒有點像個憨厚的男子。在這座山旁邊是一座略矮的山峰,此山的風格與它的鄰居迥異,尖細入雲,挺拔秀麗。想來是山體太陡峭了,土壤不多,這山上幾乎沒有高大的樹,只有一叢叢活潑的灌木點綴在石縫裡。此際正是金秋,無數色彩豔麗的花在灌木中開放,塞外的野花不是青瞳常見的顏色,而是個個發著寶石般的光芒,即便是一指甲大的小小紫花,也像是紫水晶一般動人,無數的花兒開在一起,爭相對著青瞳展示自己的豔麗。旁邊那座寬闊的山雖沒有那麼多野花,然而山上高大的闊葉林卻正值一年中最美的時刻,大紅、曙紅、硃紅、橘紅、橘黃、金黃、亮黃……整個山像是打翻了顏料,又像鋪開一幅錦緞,丹楓醉人、層林盡染,真正美不勝收。
青瞳開心的跳下車來,仍有些清冷的空氣包圍著她,她爽利的哈了一口氣。蕭圖南笑眯眯的指著開滿花的陡峭小山道:“這是姑娘山,我們西瞻最美麗的山,聘原的小夥子經常會拿這座山來比喻心愛的姑娘。”青瞳回頭看著他,突然撲哧一笑,道:“我怎麼覺得這山反倒有些像你呢?花樣百出,陰險狡詐!”
“我陰險?”蕭圖南大聲叫屈:“遇到你,我都乖的像個小羊了,我還陰險?”青瞳溫柔的看著他道:“阿蘇勒,我不用你裝的像狗像羊,只要你不與大苑為難,我便隨你終生在此,報你深情又何妨?”
蕭圖南臉色微變,隨即嬉皮笑臉的道:“當然,當然,我父皇可在國書上落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