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岩所說的,也在羅真的預料之內。
他同樣對那些高塔術士深感厭惡。
在追逐泥岩的時候,他已經遇到過那些體態佝僂的尖帽弄臣,真是和童話書裡走出來的奸賊宦官一模一樣。
更可恨的是,他們還隨身用鐵鏈,拴著一隊感染者奴隸。
那些奴隸,可比普通的感染者難民還離譜的多。
都別說衣衫不整、面黃肌瘦了。
他們首先一個個都被消磨光了作為人的心智,只有在主人拉動韁繩的時候才會踱步。
其他時候都只會眼神呆滯的在原地站著,哪怕羅真把那些弄臣都殺了,砍斷他們的鐵鏈後,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
那些高塔術士並非把奴隸當豬狗,而是活體的法杖,只要保證要用的時候還活著就行。
羅真自詡已經見過不少苦難了。
但這個畫面,依然讓他久違的血氣上湧,判定這些垃圾沒有活著的資格。
羅真是個很討厭憤怒的人。
憤怒會讓他覺得自己很丟人,而且會把很多事情都做情緒化的處理,為自己的所有行為——無論好壞,都自我開脫。
雖然知道做不到,但羅真還是希望,自己能儘可能的擯棄私憤,只留下能和別人產生共鳴的義憤就夠了。
所以,羅真並不會對泥岩,顯擺自己的行為。
他只是感受著泥岩那沉靜的慍怒,和她的義憤感同身受。
“已經不要緊了。”
羅真平靜的安撫泥岩,對這個看不到臉的大姑娘說道:
“我之前已經救下了一批奴隸,剩下的波多菲諾會很快解決。啊波多菲諾就是之前那個穿動力裝甲的天使,和你一樣是女孩子,應該能和你好好相處的。”
“我,我儘量”
泥岩有些窘迫,小心翼翼的點點頭。
她實在是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有個薩科塔天使,要自己和另一個薩科塔女孩‘好好相處’。
而且話說回來,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是女孩子的?
就連【女孩子】這個稱呼本身,都好羞人
很少被當做女人對待的泥岩,對羅真這理所當然的態度有點不太適應,只感覺身上癢癢的。
在這逐漸舒緩的氣氛下,對傷員的處置也都搞定了。
除了泥岩外,他們還有近二十名薩卡茲戰士,外加五十多個難民。
在剛離開萊塔尼亞的時候,他們的人數應該還要多許多,但現在只剩下這些了。
那些薩卡茲戰士也是人人帶傷,在接受羅真他們幫助的時候也是既迷惑又警惕,都不敢接受他們的好意。
這也很好理解。
畢竟一般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對他們這些薩卡茲感染者有什麼好心,更別說主動湊上來幫忙了。
羅真刻意不提陰鬱的話題,只颯爽的拍拍手:
“大家辛苦一下,再走一段路吧。只要到我們車上,就有足夠的食物和水。”
噢噢噢!
那些還警惕著的薩卡茲戰士先不提,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正經東西的難民們,一個個都是眼睛發著光了。
泥岩也知道,這是一個她們無法拒絕的提議。
羅真這個薩科塔天使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塔露拉和霜星這些整合運動的人也會和他在一起,還自稱是他的老婆什麼的這些泥岩都沒法理解。
但首先,羅真確實救了她們的命,這點是確鑿無疑的。
“羅真先生,我能提個問題嗎?”
泥岩保持著對救命恩人的禮節,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卑微的問道:
“您的車,夠大嗎?很不好意思的說,我們的人很多,而且都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