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誤解,下官已經喝了不少,有些醉了。」
「這怎麼成?才什麼時候你就醉了?今日皇上迎後,非得要喝個三天三夜不可!」李勤笑罵,拉著他坐回席上,瀟灑地以口對壺,喝上一大口。「迎後,再與西宛成兄弟邦,這可是大事,你怎能不喝?」
上官羿笑著,舉杯欲飲時,以寬大袍袖遮掩,將酒液倒入袖中。
他不信任李勤,不管他做了多少動作讓他釋疑。
今晚的他,必須全神戒備,但是心卻失落得緊。
他想回觀天樓,可是為了大局,卻必須待在這裡,至少必須待上一天一夜。
「再多喝點。」李勤吆喝著,催促太監再去拿酒來。
見他似乎有意灌醉自己,上官羿想要找幾個官員替他擋酒,但眼角餘光竟在歡天喜地的殿堂裡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皇……」脫口而山的瞬間,隨即又緊閉起嘴。
「皇?皇上?」李勤回頭,隨即揚聲大笑。「正值一刻千金的春宵夜,皇上怎會到永雀殿上。」
上官羿怔住。
不……不對,他看見的不是李勳,而是李劭。
不作細想,他驀地起身,卻感覺身體像被一股力道往後拉扯,教他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
「國師,你真的醉了。」李勤見狀,趕緊再將他拉坐下來。「歇會,等酒氣散些。」
上官羿跌坐在席上,感覺渾身無力,不禁甩甩頭,暗惱方才飲酒太狂,才會讓酒勁一下襲上。
然而當他抬眼看向席間時,又見李劭就在面前,手持長劍冷睇著他。
「國師,朕要你心靜如水,為何你卻執迷不悟?!」
他烏眸圓瞠,一道寒意從背嵴竄向腦門,生出一身冷汗,見眼前人揮下長劍,他下意識抬手阻擋……
「國師,你怎麼了?」
上官羿倒抽口氣,瞪著拉下他雙臂的李勤,半眯著眼不停確認眼前的到底是誰。
「你怎麼一臉是汗?」李勤抬手拭去他額上的細汗。「怎麼一身寒意?」
上官羿無法理解自個兒到底是怎麼了,推卻李勤的好意,以袖拭汗的當下,餘光竟再瞥見……
「上官羿,本王得不到幸福,你也休想得到!」這會是李弼笑得一臉寒厲。
狠狠吸了口氣,他直睇著站在面前的李弼,直到對方如幻影消失不見。
怎麼可能?!!
席間的珍饈他動都沒動,就連喝的酒也是從國師府帶出來的,防備至此,怎麼還有人能對他下藥?
這到底是什麼藥?為何教他一再看見可怕的幻影?!
止不住身上的顫抖,直到有股力道將他圈抱,他抬眼看去,四周卻泛著白霧,教他看不清眼前人,甚至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怎麼了?國師。」
那是誰的聲音?他在哪裡?永雀殿呢?為何沒有絲竹喧鬧聲?
上官羿內心慌亂,感覺有人碰觸他,像是放了一把火,教他心神一震,急忙將人推開,起身時,身邊白霧散盡,他又身處在永雀殿上,百官正飲酒作樂,無人發覺他的異狀,而方才摟著他的人,是李勤。
「國師,你醉了,本王送你回觀天樓歇息。」李勤起身要攙扶他。
上官羿眸露血絲,玉面潮紅,身上似萬蟻鑽動囓咬,點點刺痛,還噙著弔詭的酥麻。
「多謝王爺好意,臣可以自己回去。」他快步移動,卻感覺身體沉重如鉛,連退數步之後,只能倚著金凋牆面。
「真不用本王送你?」李勤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
「多謝王爺好意。」上官羿抬眼,儘管視線難以聚焦,卻自持冷靜,強迫自己必須不露破綻地離開永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