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仇人揮了揮拳頭。
“放心吧,查理;放心吧,卡特琳;我早已把一切都準備好了。皮埃爾·德·龔迪帶去的這份宗譜,將要同其他檔案混在一起,他不知道他帶去的是什麼。教皇或者批准,或者不批准,他也不知道。他只把批准或不批准的宗譜帶回法國,而他自己卻始終不知道他帶的是什麼。至於您,尼古拉·大衛,您和他同時動身,然後根據我們以後給您的指示,在夏龍、里昂或阿維尼翁這三處地方的任何一處等他。這件事的真正內幕只有您一個人知道。您瞧,您始終是我們所最信任的人。”
大衛鞠躬。
希科嘀咕道:“你知道這信任的代價,親愛的朋友,只要你走錯一步,立刻把你吊死;可是請你放心吧,這裡有聖熱內維埃芙的雕像,或者是石膏像,或者是大理石像,或者是木頭雕像,不管是什麼像,我要憑它發誓,等不到他們吊死你,你就會死在我的手上。”
三兄弟互相握了握手,一一抱吻了公爵夫人。她把他們放在聖器室的三件修士眼取來,幫助他們穿上以後,她也把風帽邀到眼睛,領著他們一直走到門廊,守門修士在那裡等著他們,他們從門廊裡走了出去。尼古拉·大衛緊緊跟在他們後面,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金子都叮叮噹噹地發出響聲。
他們走後,守門修士關上門閂,回到教堂裡來,熄滅了祭壇的那盞燈。深沉的黑暗立刻籠罩著教堂,又出現了不止一次使希科毛髮直堅的那種神秘的恐怖氣氛。
在黑暗中,守門修士踏在石板地上的腳步聲逐步遠去,漸漸減弱,最後完全消失了。
五分鐘過去了,沒有什麼打破這黑暗和靜寂,希科覺得這五分鐘很長。
他自言自語道:“好呀,看來這一次真的結束了。三幕劇已經上演過,演員也走了。我今晚已經看夠了戲,我要設法跟隨演員出去。”
希科自從看見地下墓室能夠開閉自如,神工架裡也藏著人以後,他就不再想在這裡等到天亮,他輕輕地抬起插銷,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把腳伸出神工架。
剛才小修士來來往往的時候,希科注意到一個角落裡放著一架梯子,是用來揩拭五彩玻璃的。他毫不遲疑,伸出雙手,輕輕地走過去,一直無聲無息地走到角落邊,抓住梯子,儘可能辨認方向,將梯子靠到一扇窗戶下面。
希科在月光底下一看,自己的猜想果然沒錯:窗外是修道院的墓地,墓地外邊是博爾德爾街。
希科開啟窗戶,騎在窗臺上,憑著極端快活或極端恐怖時所產生的力量和機智,把梯子從裡邊放到外邊。
下了梯子以後,他把梯子藏到種植在牆腳下的一排紫杉叢裡,穿過一個個墳墓直達最後一道牆頭,翻過牆頭,弄壞了一些石塊,石城跟著他一起跌落到街上。
到了外邊以後,希科定了定神,深深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他這次深入虎穴,好幾次他以為有生命危險,最後只帶了一點輕傷出來,總算萬幸了。
等到他吸夠了新鮮空氣以後,他立即奔向聖雅克街,到了豐盛飯店門口,毫不遲疑地叫開了門。
老闆克洛德·博諾梅親自出來開門。他認為凡是不在正常時間來打擾的,一定另有報酬,他就指望靠這些額外賞賜來發財。
他一眼就認出了希科,雖然希科走出飯店時穿的是騎士服,而回來時穿的是修士眼。
他說道:“是您,貴族老爺,歡迎歡迎。”
希科給了他一個埃居,問他:
“戈蘭弗洛修士呢?”
飯店老闆咧開大嘴微笑起來,他走到那間雅座間,推開了門,說道:
“請看。”
戈蘭弗洛修士仍然在希科留下他的原來地方大發鼾聲。
希科說道:“哎喲!我的可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