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她又該怎麼辦?那些個青山綠水,那些個喁喁低語,那些個眼神交錯,那些個**繾綣,記憶此時竟似利刃一般,似要將她千刀萬剮,她再看不到他,碰不到他,吻不到他,她終是失去他了,終是失去他了。
安之喬在她身旁坐下,默默攬過她的肩膀,她得了依靠,這才放聲哭起來。安之喬聽著她的哭聲,只覺有把錐子一直鑿著自己的胸口,他想起李青揚臨走時看著馬車的表情,紅著眼沉沉嘆了一句:“你們都是傻子。”一層布簾,隔開了兩個世界,兩個世界卻都雨雪紛飛,兩個傻子,一個坐在車中,一個站在車外,卻沒人敢邁出那一步,也許是怕掀開簾子,就失去了向前走的勇氣,才會吝惜這一聲道別,有誰知,這一別,就是三年。又有誰知,流年輾轉,繁華落盡,有多艱難才會碰到那麼一個人,願意攜君之手,共賞紅塵。
最終章 抉擇
秦奉儀自閨房走出,手中端著未用完的飯菜,輕輕掩上了房門。回頭就見韓梓慎與安之喬一先一後行來。韓梓慎見到她托盤上的剩飯,蹙眉道:“又沒吃?”
秦奉儀拉他走遠幾步才輕聲說:“怎麼吃嘛,端著碗就掉眼淚,吃不到兩口就說飽了,這才三日,人都瘦了一圈了。”她說著嘆了口氣:“瞧她平日一副滿不在乎的灑脫模樣,竟然也會低落到如此,看著叫人怪心疼的。”
韓梓慎本就憂心她,聞言更是焦急,“我去看看。”不想竟被安之喬攔住,安之喬扶著他的肩膀,道:“還是我去吧。”
說完前行幾步,正欲邁上臺階就被秦奉儀叫住:“之喬,”他側過頭,奉儀以難得的認真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在籌謀什麼,只請你們不要傷害到她,不論是有意或是無意。”
安之喬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推門走了進去。只見韓夕顏坐在窗邊的軟榻上,今日雪停了,天氣卻更冷,房裡雖燃了圍爐,她這麼一開窗子還是涼意十足,她呆呆的看著窗外,天地一片潔白,好像在思索什麼,眼神卻空空如也。
安之喬走到她旁邊坐下,覆上她的手,冰的好似鐵塊一般,他忙將自己的大氅解下披在了她身上。韓夕顏的目光收了回來落在他的面上,眼神仍是渙散。安之喬嘆了一聲,心情無端的煩躁起來,“你要消沉到什麼時候?不就是一年嗎?你既然這麼喜歡他,難道還等不起這一年?”
韓夕顏沒有答他,只問了他一句毫不相關的話:“小喬,你想回家嗎?”
安之喬愣住,半晌無法答她,她卻又紅了眼眶,自說自話道:“我很害怕,我從前常常害怕再也回不去,再也見不到姐姐,現在卻害怕突然哪一天,咱們就這麼消失了,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這裡的花不會記得我們,這裡的草不會記得我們,這裡的山不會記得我們,這裡的水不會記得我們,這裡的人,又可會記得?”她不自覺的撫上白玉手環,即便她的身子是冷得,手環卻還有著隱隱的溫度,“一年不長,可我等不起。”
“你想被人記得再簡單不過了,”安之喬故作認真的說:“把你釀的那酒貼上‘相府四小姐韓夕顏親制’的標籤,拿出去家家戶戶送一壺,保準你被整個天?子朗爛?牽?了牢錘彝?常 ?p》 雖是促狹之語,韓夕顏聽了仍是撲哧一樂,本來傷感的情緒瞬間化去了大半,在這種時候,也只有小喬有這個本事逗她笑了。
安之喬見她終於不再愁容滿面,才掏出手帕遞給她,調侃道:“你若是方才那張臉過我家的門,只怕別人要把你當成喜兒,把我當成黃世仁了。”
韓夕顏擦著眼淚的手一頓,他忙又說:“這只是權宜之計,你明白的。”
韓夕顏微微一笑,望向他俊朗的臉龐,不論發生了什麼事,這個人一直陪在她身邊,光只這份情誼,她就是無從報答的。“小喬,你這麼好,一定會有一個全世界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