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送他走,我們兩個人沿著小區的道路,在路燈下慢慢踱步,身邊還有不怕冷的蟲兒在嘰嘰鼾鳴,泛著草香花香的空氣格外溫和。他忽然感慨的說:“依蘭,原來以為你說你的志向是,I want be a cook;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你真的這麼執著。”
我笑笑,“你不也是?記得你當時說過自己要做一個出色的建築師,現在不也是一直在努力?”
“是,那是我的終生理想,”他悠悠的說道:“現在老天終於眷顧我了,我突然間什麼都不缺了。”
我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話裡自然的有另一層味道,但想了下,我沒作聲,繼續陪著他往前走。
我們兩人走的很慢,兩百米的路走了卻有十幾分鍾似的,一路聊聊停停,又不約而同的想起六七年前,我下了晚自習,和他一起騎腳踏車回來,有他保護我,我沒有任何畏懼。現在想想,時光如昨,只是人顏略改。
終於到了街口,晚間拉客的計程車一輛輛的駛過,他也要回去了。
他帶著一點探詢的口氣問我:“你後天下午休息,帶你去會展中心看展覽好不好?”
我點點頭,看著他上了計程車,和他揮手道別。
噓出一口氣後,我轉了個身,剛要回家,人又怔住。
路燈下,我看見董忱那輛黑色的奧迪Q5,熄了車燈,靜靜的臥在路邊。
我好奇的走了過去,這位董公子,還真是有時間有心情。
他坐在車裡,車座位向後略傾斜,手搭在腦後,眼睛卻往我這裡看,顯然把我剛才的行為全看在眼裡。
我走過去後,他放下了車窗,坐直了。
我問他:“你怎麼在這裡啊?”
他一身黑色的中山裝,端的是玉樹臨風。我心裡不由的又苦澀的想,這人真是一副好皮囊,也有一副玲瓏心腸。
我問他話,他卻沒先主動回答我,只是用一雙鳳眼看著我,那眼睛明亮而深遂,映在路燈下好象天上的星星一樣。他喜歡穿中山服,偏偏中山服古樸中又最打扮人。現在他松著釦子,定定的看著我,那眼睛一眨不眨,好象一下就看到了我靈魂深處。
☆、92:不掛一物的男人
我好奇的問他:“你在這裡幹什麼啊?”
董忱收回了視線,把頭轉到一邊,我聽他若無其事的說道:“來約你啊!鬼節到了,約你去爬山啊!”
我瞪大眼,“你神經啊,鬼節是七月十五,現在是什麼日子了?而且,鬼節!你個神經的!鬼節又不是節日,爬個什麼山?你當這是重陽節啊!”
他嗤的象是自嘲的似的笑笑,然後自口袋裡取煙,煙盒子在他手掌裡顛顛的往外倒煙,嘴裡卻說:“不懂了吧?三大鬼節,清明節,七月十五,還有個十月初一。”煙取出來了,他放了根在嘴裡,點燃了又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不,最後一個鬼節要到了嗎,結伴去爬爬山,踩踩小鬼!”
“切!”我罵他。“我沒時間!”
他斜眼睨我,忽然間又沒頭沒腦的冒出了一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我沒好氣的答道:“有,明年八月十五前後。”
他竟然毫不氣餒的對答如流:“嘿,十五還是十六?”
“今天張飛心情不好,沒空搭理劉備。”
“呸,你就有那心情勾搭那諸葛亮吧?合著剛才那個,那個油條,那個抹的油亮的那貨,還真是你的菜?”
我忍無可忍了,一把拉開車門,“董忱,你侮辱我可以,少侮辱我的朋友!”
他毫不客氣的也下了車,一把就把煙扔腳底了,在我面前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兒,“是,我就侮辱了,怎麼著?毛依蘭你就這德性,一口年糕塞嘴裡,嚼著沒味兒,吐又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