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麵攤旁。
陳立大口吃著雲吞麵,講道:“邵醉翁開的條件,要總華探長劉福交出殺人兇手,將來九龍區的電影店份分他一杯羹。”
“福爺當時就坐在旁邊,毫不猶豫點點頭,趙志遠就被人在酒桌上拉下,直接塞進水缸裡……”
何定賢聽的眼皮直跳:“福爺夠乾脆。”
陳立笑道:“呵呵,福爺說到底也不過是東莞幫的一隻看門狗,街面上最不缺的就是狗。”
“不想當流浪狗、野狗的,做夢都想有個家,福爺要是惹到有錢佬,一樣會被打斷腿。”
身上的皮,確實可以帶來錢,但錢肯定比皮重要,權力在達不到頂峰的時候,就必須為金錢讓路。
港島權力之巔屬於鬼佬,華人的權力僅限基層。
港島是一個資本化社會。
錢是第一。
何定賢也明白:“所以福爺直接把趙志遠丟出來平息邵老闆的火氣,想必趙志遠的靠山趙玉堂也落不著好。”
陳立點點頭:“跟你設想的一樣,人是誰殺的已經不重要,報紙上寫了是趙志遠,寧波商會就忍不下一口氣。”
“邵老闆以寧波商會名譽會長的名頭,直接放話要清理門戶,要不是福爺當時念舊情,冒著風險力保趙玉堂,院角的另一口大缸就是給他準備的。”
何定賢坐在一旁,將一顆雲吞塞進口中,想道:“那趙玉堂也要倒黴。”
“邵老闆不可能清理了趙志遠,卻還放過趙玉堂,那不是養虎為患嗎?”
陳立抬眼一看,輕聲道:“最後,趙玉堂則被扒掉肩上警銜,重新穿上制服去荃灣管農田。”
如果說九龍塘還屬於開發區的話,荃灣就是郊區中的郊區,常住人口都不如石硤尾。
不僅跟油尖旺的銀行區沒法比,就連跟新界的鄉鎮區都比不了。
這是徹底的發配。
“你也知,堂堂一區華探長被髮配到荒地有多慘,將來沒人會賣他面子,一輩子都出不了頭。”
“這種人就算沒死,也跟死了一樣,不用怕他來找麻煩了。”
何定賢輕笑道:“我怕他?”
一個連槍都沒的軍裝警察,職位還比他低,真沒什麼可怕的,以趙玉堂的智商想必也不會來找死。
陳立也道:“難道,你就不好奇,邵老闆怎麼分你九龍區的生意?”
其實他心頭有點驚訝,覺得阿賢定力太好,城府頗深,直到現在還能憋住不開口。
阿賢卻笑道:“能怎麼分?肯定跟劉福分一點,跟我分一點,畢竟劉福剛剛交了一個人出來,邵醉翁不可能再派人踩進九龍區。”
“一來,他的地盤本就在港島區,未必看得上九龍區的生意,二來,整個港島也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想在九龍區搵水就要跟劉福打交道,搞好同東莞幫、潮汕幫的關係。”
“三來,我一共就七間電影店,地盤不到九龍區的三分之一,既然都在談整個九龍區的生意了,我這幾間店肯定就上不了檯面,總不至於把我的店鋪給分出去。”
他說到這兒,又看向長官:“剛向東莞幫抽刀子,又要搶我們潮汕人的蛋糕,真當我上司是吃素的?
“我保證邵先生要提分店的要求,我頭頂兩位長官肯定第一個拍桌子。”
陳立聽的滿心舒坦,笑眯眯地道:“想多啦,撲街仔。就我還跟邵老闆拍桌子?邵老闆一個電話都讓鬼佬撤了我的職,不過他確實需要賣福爺一點臉面,出來混都是花花轎子抬人,福爺交人是給他臉,他總不能做的太絕。”
“一個人做事太絕,就會先把別個逼上絕路,再把自己逼上絕路,起碼做生意上是這樣,生死鬥是另一回事。”
“所以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