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雖是莊戶人家,但也不能壞了禮數。芸娘且放心,咱們沈家不缺這兩貫錢。湊成雙數是定例,也是圖個吉利。”
李氏笑著收下,忙命碧桃拿兩盒喜餅出來。
自打巧姐成親後,縣城裡但凡有人家成親,不缺那倆錢的便要來沈家訂些喜餅。宜悠自不會將錢擋在外面,但她也不會斷其它做喜餅的人家生路。所以她便立下規矩,每家最多給六十六盒。
即便白石之秘已經公開,可她做得喜餅獨有一分滋味,依舊很受歡迎。這會她成親,自然再沒有那六十六盒的規矩,所有喜餅均是出自自家之手,做出來後便存在穆家地窖中,今日正好拿出來新鮮用。
二叔奶奶遠在雲林村,也聽說過這喜餅的大名。如今接過木盒,更是心生歡喜,看來二丫是著實跟沈家親。
“城裡的物什弄得就是好看。”
李氏剛想回話,斜地裡傳來一尖刻的聲調:“真是窮在大街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成親這麼大的事,沒一個人知會我們孤兒寡母。混到這份上,便是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人群自動分開,後面走出的不是旁人,正是程氏和春生。兩人一身素衣,哭喪著臉,滿是諷刺的看向這邊。
“二弟妹。”
李氏將喜錢放入箱子中,走上前擋在門前。程氏此人她再瞭解不過,今日是二丫成親的大喜日子,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這對不知所謂的母子給毀掉。
“春生,你們娘倆來了。”
程氏站在她面前,原先白了一半的頭髮如今倒是墨黑。不過從她發頂心新生的一片白,卻是瞞不過眾人。
“四弟妹也不說請人進去喝杯水,這是不歡迎我們?”
話音剛落皺紋情緒一邊,人普遍同情弱者,程氏母子如今便是被同情的。
李氏咬碎一口銀牙,這對母子如今便是滾刀肉,她讓也讓不出個好果子。
“對,我確實是不歡迎你們。”
程氏一驚,先前她倒是看走了眼,看似綿軟的李芸娘卻是個牙尖嘴利的。見她這般不客氣,她直接開始乾嚎:“沈家的列祖列宗啊……”
二叔奶奶忙上前拉著她,王氏再往院裡一看,石磨上早已沒了倆孩子的蹤影。
眼前一道寒光閃過,明晃晃的大刀架在春生脖子上,長生雙手抱住快與他差不多長的大刀:“你們又來欺負我娘和姐姐,先過我這關再說。”
衙役所用之刀皆是開了刃的,春生腿一軟,感覺脖頸上一絲尖銳的痛。
望著長生堅毅的眼神,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今日做錯什麼長生絕對會殺了他。
“涼……涼救我。”聲音打顫。
李氏看著出息的兒子,再見母女倆狼狽的模樣,只覺心肝脾肺都透出一股子舒爽。
“四弟妹,你就讓他這般謀害手足?”
李氏挑眉:“春生娘,當日咱們說得清清楚楚,再說我們家有官府開的身份文書,一家三口名字落在這四合院中,自成一戶,並不存在什麼兄弟之說。
二叔奶奶與大嫂慣是和善之人,我自是願與其往來,但春生這孩子卻不好說。你可瞧得見長生手腕上這塊皺巴巴的白皮,這便是他三歲那年,被春生淋上滾燙的茶水燙的,當時我們全家可是費了一年的收成,給被弟弟模樣嚇著的春生壓驚。
如果這事你記不住,他額頭這個小月牙你可該記得住。這不就是春天的時候,春生帶人把他從雲泉山上推下來落下的毛病。
有這樣的手足,不啻於邊上藏著頭斑斕猛虎,我們家要不起。其它的大病小災我也不一一道明,趁著今日大喜的日子,咱們說明白:日後這四合院,我們一家不歡迎你們。再敢過來,我將春生那些年那些事全告訴官學的夫子。
我話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