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看看!&rdo;盧一寧跑得比聞又夏還快。
等真正要收禮物的人慢吞吞地放了琴過來時,外包裝已經被拆得七七八八了。聞又夏掀開琴盒的動作無比尋常,他比劃了一下尺寸,看一眼自己的琴盒。
邱聲說:&ldo;裝得下,我量過的,不用換。&rdo;
用了很多年的yaaha是蘋果紅,這次邱聲給他挑了一把日落漸變色的fender,在快遞箱裡密封久了,甫一開啟就散出一股嶄新樂器特有的木頭、金屬與油漆混合的氣味。品記也新,躺在玫瑰木指板上,夕陽一掃就是一層流淌的銀白光輝。聞又夏握住它想拿出來,第一下沒拿動,另一隻手輕輕地拂過椴木琴身。
配了弦接通音源線,只隨手一撥,就是陌生的音色。比以前的琴好像要亮一些,也可能因為還沒有調音,聞又夏悶住幾條弦試了試手感。
&ldo;漂亮吧?這顏色不好買,但其他幾個我又覺得沒這麼好看。&rdo;邱聲邀功似的往他身邊貼,&ldo;我挑了好久,還是一個朋友說在網上能訂到全新的進口琴……送了我一個音箱,一會兒也試試。&rdo;
&ldo;不用那麼好的。&rdo;聞又夏說,心疼這把琴一定花了邱聲不少錢。
盧一寧在旁邊握著鼓槌抵住自己的包子臉,哼哼:&ldo;聞夏你就裝酷吧,笑一笑能死。&rdo;
他從看到這把貝斯就眼睛發亮,邱聲知道聞又夏肯定喜歡。付錢時大幾千的價格讓他著實肉疼了好久,算著自己還得將就現在的合成器用幾個月才輪得上換新的,也擔心聞又夏會不會不收,或者嫌這個型號不適合樂隊風格……
但現在,聞又夏坐在椅子上依戀地一個音一個音在新貝斯上試,邱聲眼神隨他的手指而動,頓時沒再心疼錢了。
喜歡就好。
他默默地在心裡想,等以後我可以送你更好的。
買了新琴就要排新歌,邱聲的計劃中他們應該在夏天發行第二張專輯‐‐或者至少是ep‐‐以還未灌錄的《》為主打,結合巡演,樂隊總會慢慢往上走。
寫完《》後的聞又夏彷彿走出了自己的彆扭,至少,在邱聲滿懷憧憬地提到未來的各種商演時,他不再表達出明顯的反對。邱聲想,與他在《藍冬》中抒發了一部分壓抑,聞又夏用這首歌記錄了他一部分初衷,這都是他們內心獨一無二、不可褻瀆的地方。
第一次完整地排練過《》,邱聲問他:&ldo;你現在喜歡彈貝斯了嗎?&rdo;
聞又夏笑著,點了點頭。
&ldo;有多喜歡?是不是可以和我組一輩子樂隊?&rdo;邱聲追問。
聞又夏長長地&ldo;嗯&rdo;了一聲:&ldo;就像,以前覺得這就是一份工作,但它現在好像逐漸能夠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rdo;
邱聲心臟像被這句話攥緊。
剛認識那會兒,問他組樂隊是不是因為喜歡彈貝斯,聞又夏否認了。可此時此刻見他的神采飛揚,是正視了自己的天賦嗎?終於喜歡了嗎?
他喜歡上彈貝斯,喜歡上樂隊了。
最最重要的是,聞又夏喜歡我。
這念頭把邱聲撐得不管時間地點,趁盧一寧不注意,他靠過去猛地從背後抱住聞又夏。流暢的貝斯旋律一斷,聞又夏偏過頭,邱聲親了一口他的側臉,然後裝作無事發生。
事情就發生在嚴寒未退的初春,2014年,邱聲會用一輩子記得。
起先是他收到了白延輝發來的郵件,委婉地表示了再合作的意願。邱聲已經不肯了,他以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