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不是禁衛軍,也不是普通的人,從服飾上看,分明是兩個太監。傅青主還不相信,伸手往下一掏,說“是!”冒浣蓮羞得把頭別過面。傅青主突的醒起冒浣蓮乃是少女,也覺不好意思。伸手一點,把兩人的啞穴解了過來,一手拉著一個,低聲說道:“你們快說,皇上是不是來了?在哪一層?若敢不說,就把你們推下塔去!”
銅塔巍峨,下臨無地,兩個太監不由得戰慄起來,結結巴巴他說道:“皇上在第六層。”傅青主一把將他們推進塔內,與冒浣蓮騰身便起,連越過四五兩層,到了第六層塔外,往裡偷窺,果然見有幾個太監在裡面打盹,室中有一張黃縷帳蓋著的大床。傅冒二人心想,帳裡睡的一定是皇帝。傅冒二人托地跳將入去,太監們嘩的驚叫起來,冒浣蓮一把拉開黃帳,伸手便掏。不料帳中人一個鯉魚打挺,跳將起來,一把精光閃目的匕首,向冒浣蓮心窩猛插。冒浣蓮身手矯捷,一反手就將那人手腕刁住,匕首隻差半寸沒有刺到。
那人的武功竟非泛泛,手腕驟的用力往下一沉,匕首雖掉在地上,手腕卻已脫了出來,左掌“銀虹疾葉”,倏地便挑冒浣蓮右肘,冒浣蓮用掌一格,竟給震退數步,那人大喝一聲,搶將出來,不料傅青主身形奇快,飄風似的欺身直進,信手給了他兩個嘴巴,那人正待還擊,已給他用擒拿手拿著,甩力一捏,全身軟麻,再也動彈不得。那人嚷道:“你們膽敢犯上嗎?”,冒浣蓮見那人身上穿的是“龍袍”,心想怎的皇帝也有這麼好的武功。傅青主早笑道:“你還裝什麼蒜?”他對冒浣蓮道:“這人不是皇帝!”原來康熙皇帝即位時,不過八歲,現在也只是二十多歲的少年,而帳中的人,卻是三四十歲的漢子。
當下傅青主手待利劍、威脅太監說出皇帝所在,幾個小黃門眼光光望著一個老太監,傅青主伸手在他身上輕輕一拍,那老太監痛徹心肺,忙道:“我說,我說!”
這老太監是皇帝的近身內侍之一,說道:“皇帝不在這裡,他雖然是駐在這一層,但這座銅塔底下,有地道直通清涼寺老監寺和尚的禪房,他從地道去看老和尚去了,傅青主指著那帳中人問道:“他是誰?”老太監道:“他是宮中的巴圖魯(勇士之意,清朝官銜)。”
傅青主想了一下,說道:“你們若想活命,須依我的擺佈。”老太監急急點頭,那個巴圖魯雖然強硬,但給傅青主制住,知道若不答應,必落殘廢,也只好答允了。
傅青主隨手剝下一個小黃門的服飾,叫冒浣蓮披上,裝成太監。太監說話行動,本來就像女人,冒浣蓮這一偽裝,正好合適。傅青主道:“你帶我們從地道進去,若地道中把守的人問起,你就說我是皇上請來的太醫。”說罷傅青主將室中的小太監一一點了啞穴,要待六個時辰之後,才能自解。料理完畢,傅青主傍著那個巴圖魯,冒浣蓮傍著那個老太監,一人挾持一個,說聲:“走!”老太監默不作聲,伸手在牆上一按,牆上開出了一扇活門,複壁裡安有百幾級梯子,直通到地道口。
地道中守衛森嚴,每隔十餘步就有一個武士站崗。那個老太監大約是曾跟隨皇上在這條地道進出過,武士們一點也不疑心,連問也不問,就讓他們往裡面直闖。不久,便到了地道的盡頭。傅青主冒浣蓮挾持著老太監和巴圖魯,凝身止步,在地道的出口處停了下來,上面人聲,透下地道,雖然不很清楚,可是卻分辨得出那是“游龍劍”楚昭南的聲音。傅冒二人吃了一驚,這傢伙果然沒有跌死!
上面的人似乎越說越大聲,傅冒二人只聽得一個少年的聲音很威嚴地喝問道:“吳三桂這廝真敢這樣?”楚昭南戰戰兢兢的聲音答道:“奴脾不敢說謊。”說完之後,上面忽然靜寂了好一會子,傅冒二人正驚疑間,忽地轟隆一聲,地道兩壁突然推出一道鐵閘,傅冒二人愕然回顧,只見那道鐵閘已把自己和兩個站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