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地這麼爽快,不怕我去告密麼?”
“那也得有人信才行啊。”鳳清塵一臉的無所謂,“我出來的時候,已經算好一切,德親王若是解了毒,我自然沒事,便不再是公主,鳳家少主的身份也足以讓我榮華富貴。若是德親王不幸去世了,他最後的遺願也有幾分作用的。”
習牧野張了張嘴,愣在原地。鳳清塵依然那麼淺淡的笑著,卻是沒有任何溫度的。從出宮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算計了吧,不在乎人命,心中也沒有多餘的感情,她所有的示弱與友好只是為了看那樣一場戲。
就算是鳳偐,她名義上的父王,她連他的生死都算計在內,要為了她的那一個隨口的承諾求一個完滿的結局。
只是,這有可能麼。女皇,鳳偐甚至是鳳愆,哪一個不是精明絕頂呢。
他冷冷一笑:“如果那時候我那一掌再加三分力,鳳清塵,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那真是可惜了。”鳳清塵淡淡一笑,慢慢湊近習牧野,“如果你那時的殺氣再濃烈三分,我就會以為你真的殺我了,那樣的話,”鳳清塵橫起手掌,在脖子上做了個一刀切的動作,“你的劍快不過我手中的匕首。”
看著習牧野微微皺起的眉,她笑得歡暢:“以萬人之血祭奠的閻之刃,你以為是拿著好看的麼?”
'誤前緣 034最後的心機'
到最後的時候,習牧野覺得很荒謬,也覺得很累。他這二十年,習文學武,一雙手沾滿血,一雙腳不知道是踏在正道還是在黑道,總覺得像是個提線木偶。有人在那一段操控著線,他便一點一點挪來挪去。
所有的努力,換一場勝算微薄的賭局。
誰是贏家?誰又略勝一籌?姑姑麼?
她才是輸得最慘的一個吧,魔煞門,花月府,前一個是她前二十年所有的幸福與驕傲,後一個是後二十年藏身之所,她在那個少有人去的禁地,日日念著一見動心的男子。
而那個男子呢,至死都不會喜歡她吧。就算他對女皇也不是愛,至少他一生忠於她,不僅是身體,連思想也是。
女皇又勝了麼,鳳偐盛怒之下,毀去了最後的解藥,他那個身體也在這些年裡不知不覺被千秋雪腐蝕得不成樣子了吧?
而鳳偐呢,為了能撫平女皇之怒,入主後宮,就算半生榮華,那本該笑傲天下的奇才卻盡數埋沒在後宮的煙花蔓草裡。
那麼習牧野呢,更是輸得一塌糊塗吧。
鳳清塵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他的心裡有一瞬間的茫然——人要動心,本來就是十分簡單的事情吧,姑姑。當年你是否就是那樣,輕易地動了心,以至於,日後那麼多年,心心念唸的都只是那樣一個人?
習牧野輕輕握了握拳,手心裡還有鳳清塵留下的溫度——她的手十分的乾燥與堅定。她的眼睛彎彎的,好像隨時都可以笑出來。他想起那一日,她在他的房門前唱歌,聲嘶力竭的惶惶,帶著淺淡的溫柔。
他穩了穩神:“鳳清塵,我想我們還是就此作別吧。我下不了手殺你,卻也不會跟你走。”
“這樣啊,”鳳清塵停下腳步,回過神,靜靜看著他,似乎在思考十分重要的事情,“我答應過月伊人,就會守信。所以,為了你的安全,我想我也不介意跟你走。”
“你——這是何必呢?”習牧野皺起眉頭,“也許我哪一天,突然起了殺心,你要怎麼辦?”
鳳清塵彷彿聽了十分好笑的事情:“習牧野,就算我不是你的對手,你想殺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再說了,鳳清塵這一生,絕不會允許有誰一直比我強的。”
習牧野閉上了嘴——鳳清塵的功夫確實可算是一日千里,那日跟神川將軍一戰而敗之後,似乎很是勤奮了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