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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敢相信這樣多變的皇甫訾。

&ldo;怎麼?不說話就代表預設?&rdo;皇甫訾不悅。洛壯動動了唇,似乎才看清自己的身份&ldo;王爺已到適婚之齡的確該論婚娶了,洛壯不敢過問。&rdo;垂首等待著皇甫訾的懲罰,對方卻半晌沒有反應。抬頭看看皇甫訾見他的眼底並無波瀾,只是那雙黑色的美眸深沈得可怕。洛壯只覺得頰邊一陣刺痛,待回過神來時,房內已只剩他一人了。

我錯了麼?捂著被摑一掌的左頰,洛壯唇邊勾起一抹苦笑。他清楚地意識到那個驕傲美麗的男人是真的生氣了,這一巴掌雖留了幾分餘力,但也足夠讓他的耳膜震上半天了,真不知該為那男人的留情而感激還是為他的拂袖而去而大嘆無情,洛壯頓生悲涼,他堂堂將門之後卻情陷才貌雙全的王爺,這本已辱了家門,為世俗所不齒,如今卻要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娶宰相的女兒,還要笑臉相賀。這心裡的滋味,也真是可想而知了。無奈地皺皺眉,臥下身子,勉強地合上了眼,就這麼半醒半寐地躺了一夜。

以後的幾天,洛壯再沒見到皇甫訾了,只是那天後一日便有僕人來到皇甫訾的臥房,請洛壯搬至和親王府最偏僻的院子──埠獅苑。洛壯分明見到那僕人眼中的鄙夷,因為那埠獅苑是長年不用的園子,洛壯被遷到那就意味著──他失寵了。在這個王府裡不管是誰,只要得寵便是神,不得寵的那便連人都算不上,特別是洛壯這樣似為男寵的身份,若失了寵便更是狗都不如,能有口飯吃都得慶幸了,用一些下人的話來說,狗吃了飯還能看門,給洛壯這樣的飯吃只是糟蹋罷了。

洛壯心裡很清楚卻不言語,畢竟人家說的一點沒錯。被囚在這麼一個牢籠裡的大丈夫還算什麼大丈夫,他洛壯雖有意報國,卻為情所困,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空有一身武藝的廢人罷了。

&ldo;梅子,你能陪我聊聊嗎?&rdo;盯著空蕩蕩的天花板,洛壯只覺得整個人很空虛,這幾天除了梅子會來給他送飯之外,他幾乎看不到一個人,這種壓抑的氣氛快把他逼瘋了,他必須向另一個人說些什麼,要不然說不定有天他真的會瘋。&ldo;你說人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上?&rdo;此語一出,洛壯自己都覺得可笑。少時他曾張狂地立志,有朝一日必要想父親一般,親赴戰場,指揮千軍,為國進忠,即使馬革裹屍也在所不惜。後來,他真與父親上了戰場,雖不是主帥,雖然年幼得連盔甲嫌太大,雖知不過算個跟從,連敵人都為殺過一人,但卻更激發了他想要建功立業的慾望。可如今呢?他成了王府中的禁臠,開始還只是喪失了自由,喪失了情感,到最後卻連志向抱負甚至尊嚴也一併失了,成了一條王府中人人可欺的狗。原來他已經不堪到需要向人請教&ldo;為何而活&rdo;了。

&ldo;洛爺?您怎麼會這麼問的呢?&rdo;梅子有些害怕,她從未見過洛壯露出這樣的表情,這種疑惑與悲痛,自嘲與眷戀的矛盾情愫讓梅子感到一種莫名的沈重,她害怕洛壯會做出什麼傻事,她能理解對方的矛盾卻無法體會這種悲哀,畢竟她只是和親王府的一個小丫鬟。

&ldo;梅子,你是為什麼活著的?&rdo;洛壯不作回答反而又發一問。他無法理解梅子為什麼可以每天都開開心心的,王府的下人雖多,但梅子的工作並不輕鬆,全是些繁而雜的瑣事,為什麼夙興夜寐地幹活,梅子仍然那麼快樂。

&ldo;這個啊!&rdo;梅子放下手中的碟子,向床邊走來&ldo;人哪,生下來其實就是為了活著的,從小我便被雙親遺棄,是王府的管家福伯把我撿回來的,小時候我常常會因為別的小孩都有雙親但我沒有而哭鬧…不過,後來想通了,雖然梅子我的爹孃不要我,但我還是得對得起他們把我生下來,我得活著還得比別人都快樂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