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鋼,每個字都咬得很重,完全與他的動作成反比。
許涼咬著嘴唇不說話,自己跟自己賭氣似的。她現在已經不敢跟他賭氣了,事實證明,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他那邊,和他作對的結果此時立竿見影。
看她不吭聲,他以為她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仔細撥開她的頭髮檢視。還好沒流血,葉輕蘊鬆了口氣。
“好啦,已經不疼了”,這句話她重複了四五遍,他還維持給她揉腦袋的動作。像個輸入程式的流水線,按部就班地繼續同一個指令。
他毫不信她的話,把自己當成了個不知疲憊的按摩師。當她第一次說“不疼了”,他上半身探到她前面去看,明明皺著眉頭,疼痛還沒消下去。從此她被認作是狼來了的孩子,不管說多少次“不疼了”,他都一意孤行。
過了大概十分鐘,這期間許涼怕他們這麼傻站著揉後腦勺會引人注目,偷偷觀察路人的臉色。
呵,好戲到底沒有俊氣的男人好看。她發現有幾個女孩子已經從他們身邊來來回回跑好幾趟了,每次和他們擦肩而過,目光就含羞帶怯,偷偷摸摸地往葉輕蘊身上掃過。等確認他的確是個極品,立馬紅著臉增加與他們相遇的次數。
旁邊那群打太極的大媽,目光也時不時往這邊瞟。不過大概是因為他們站這兒維持一個狀態異常奇怪,但也不至於光顧著欣賞忘了太極的套路,一直重複“白鶴亮翅”這一個動作吧?
許涼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一心一意為自己後腦勺服務的男人。他對女性的殺傷力可真大,簡簡單單的運動服也能征服一票眼球。
葉輕蘊低聲喝她道:“別動!”,又把她的腦袋擺正。
今天的晨跑終於宣告結束,許涼受傷的後腦勺立了大功。他終於不再跑到她前面一個勁用謊言拉著她往前跑,而是和她步調一致,離她稍後一步,手給她的腦袋按摩了一路。
“別人看我們的眼神會奇怪”,她微微抗拒地躲著他的手,他的手卻認路,又穩如泰山地抵達原處。
“讓他們奇怪去吧,扭臉兒就會把你忘得一乾二淨”,他對此滿不在乎。
“可你辨識度很高啊!”
“那是我的事兒,你先管好自己的後腦勺吧!”
許涼撇撇嘴,不再拒絕他。和他講道理的下場就是被他的不講道理給說服。
跑了一早上,她肚子早就餓了。出了公園的大門,旁邊靠近梅花樹林前有個小攤販在賣烤紅薯。許涼人沒反應過來,步子已經往那邊去了。
這時候她成了領頭的,葉輕蘊跟在她後面。
許涼一聞到烤紅薯熱乎乎的香味就走不動路了,舔了舔嘴唇問身後的人:“能給傷員買個烤紅薯嗎?”
葉輕蘊向來覺得這種地方出產的食物衛生條件有限,眼睛都沒瞧一下,就說:“紅軍長征都吃的是樹皮,哪有這麼好的待遇?”
許涼堅持不懈道:“九哥,你給我買一小個,很小很小的那一種我就心滿意足了”
葉輕蘊手指在她後腦勺上沒停:“能比你的心眼兒還小嗎?”
她重重地“哼”一聲。
賣紅薯的老闆是個滿臉笑容的中年婦女,看小兩口鬥嘴,勸道:“妹子,要不你明天再來?我天天在這兒賣早點”
許涼偏頭斜看他一眼:“我今天就想要”,說著拉一拉他的衣袖。他沒反應,她又拉一拉他的衣服下襬。
“我早上沒帶錢”,他被她纏磨得沒辦法,終於吐露實情。有多少身家都沒用,面對一個烤紅薯,沒帶錢就是沒帶錢。
許涼失望地拉長聲音:“啊——”
葉輕蘊在她後腦勺上的手指頓了頓,一路沒斷過的動作擱淺了下來。他拉了一下運動服的袖口,露出裡面一件白襯衫袖子上橡皮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