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吧”
許涼狐疑地瞪著面前這扇門,似乎自己目光用力一點,它就會突然開啟一樣。
可最後門還是關得嚴嚴實實,裡面終於傳來淋浴的水聲。
葉輕蘊擦著頭髮出來,手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一臉木然,只當沒看見。
床上的人揹著他躺著,也不知道睡沒睡著。
他走到床邊去,昏黃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最終,他遲疑著開口,“你要是不喜歡,我今晚就到客房去睡”
許涼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你幹什麼要到客房去睡”
葉輕蘊錯愕了一會兒,沒說話。
許涼眼睛忽然掃到他流血的手背上,撲到他面前,將他的手拉住,急道:“你簡直——”,尾音有些咬牙切齒。
現在不是責怪人的時候,許涼仗著地毯的厚度,光著腳下床去給他找醫藥箱。
她剛走了兩步,突然從身後被人抱住了。那隻流血的手圈在她脖子上,身後的人很久才帶著悲涼的語氣說:“我以為你在討厭我……覺得我髒”
他身上的難過隔著面板慢慢滲透到心裡,許涼轉過身,看見他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狼狽表情。她心臟像被人突地攥緊了,“你怎麼會那樣想?”
葉輕蘊的手進一步縮兩步,終於撫在她臉上,“你看見那些畫,肯定會很生氣吧?”
許涼有些尷尬,跟他討論自己的裸體畫像什麼的,尺度好大。不過他滿腹的心結,許涼也顧不得害羞,微微一笑道:“我沒有生氣,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葉輕蘊眼睛凝視她,一副“不對,這不合常理”的表情。
“我知道……你只是對我有慾望而已”,她臉上爆紅。
葉輕蘊也滿臉不自在,清了清喉嚨,“那時候晚上常常睡不著,所以就起來畫畫”
許涼正色問他:“你睡不著的時候,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才會畫我的身體?”
葉輕蘊伸手,將她身上的睡袍領口往兩邊一拉,許涼白皙的面板,還有性感的鎖骨暴露在空氣當中。她臉上緋紅,像染著霞光,含羞地低下頭。
他眼睛盯著她裸露出來的面板,身體開始微微發熱。怕自己控制不了心中的慾望,將她的睡袍攏起來,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凝視她乾淨清澈的眼眸,問道:“謝謝,謝謝你能諒解我,阿涼”
許涼臉紅得快自燃了,這種話讓自己怎麼回答,還是跟他說我們是夫妻,所以我大人有大量,你像畫什麼儘管動筆?
這也太沒有節操了。
就這麼一會兒,她就腦補到一邊去了,好奇地問他,“你們男人都是這樣麼?”
他不解,“嗯?”
她像個好奇寶寶,“喜歡一個人,就會對她的身體日思夜想”
葉輕蘊耳朵尖不知不覺也紅了,“不知道,反正我對你是這樣”
她叉著腰,憤憤不平道:“虧我還一心一意當你是兄長事事聽你的話,誰知道我那麼小你就開始動邪念!”
葉輕蘊難得在她面前語塞,“這個嘛……不是連沈從文這樣滿身書生氣的人,也寫信給他太太說,我愛你的靈魂,更愛你的肉體”
“那靈魂和肉體,你更愛哪一個?”,她終於找到櫃子裡的醫藥箱,一邊給他清理手背上嵌進去的玻璃渣,一邊問他。
葉輕蘊想了一會兒,“如果你腦子再靈光一些,我就愛你的靈魂;如果你的胸再大一點,我就愛你的身體”
許涼將沾了消毒水的棉花在他手臂上一按,得逞地聽見他的悶哼聲。
葉輕蘊嘴裡唸叨著:“你謀殺親夫啊?”,手卻沒有縮回去。
許涼翹起嘴角,“誰讓你出言不遜”,她終於給他包紮好,突然興致勃勃地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