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
她把花瓶裡枯萎的花給扔掉,插進自己帶來的這一束。病房裡被這鮮豔的顏色給點亮了,賞心悅目不少。
查房的時候,連一向沉默寡言的池明宇也忍不住誇了一句,“花開得不錯”。
許涼對他笑了笑,“謝謝”
在護士來給他打點滴之前,許涼在看護的指導下,幫寧嘉謙擦了身體。
手裡一邊忙活著,一邊跟他聊天。
“有一天晚上,我夢見你了,就是那時候你幫我藏小說的情景”,許涼擰了溫熱的毛巾,將他的手指仔細地擦拭著。
臉上帶著微笑,她繼續道:“我後來問過你很多遍,是不是那時就喜歡我。可你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誰不知道你心裡那點兒小心思一樣”
和她對話的,是心臟監護儀一陣“嘀嘀”的聲音。
“嘉謙,大概是你以前把我照顧得太周到了,連廚房都不許我進,所以至今我也沒有學會做飯。是不是很笨?”,她垂眼,寧嘉謙清朗的眉宇間一片舒展,只是不言不語,周身一片沉杳。
好幾年沒怎麼出過病房,他看起來白皙很多。許涼將他寬大的手輕輕放下去,護士就來了。
她們一向好奇許涼的身份,其中那個最愛說笑的不經意問道,“你是寧嘉謙的親人?”
許涼點頭,“算是吧”,沒有血緣關係,卻要向他擔起責任。說是“親人”,比其他的稱謂更為貼切。
護士又指了指床頭的花,“這一束可是出了名的。我們遲教授對學生很嚴厲,寫醫囑字跡不清也要被罵得找不著北。今天這束花倒是趕上了”
許涼和善說:“這是自己家裡種的,如果大家喜歡,可以送你們一些”
護士長瞪了小護士一眼,“少說話,多做事”
護士訕訕,不敢接話了。倒是許涼衝她寬慰一笑。
許涼在得到池明宇首肯之後,又叫上一名醫護人員,這才讓看護將寧嘉謙搬到輪椅上,推著他乘電梯下樓。
整整一個冬天,寧嘉謙都沒有出過住院部大樓,因為要考慮的突發原因實在太多。
今天終於被解放出來,他溫潤如玉的五官被陽光映得舒展,似乎他終於可以鬆口氣似的。
許涼推著他,到了醫院的花園。花草樹木被打理得乾淨整潔,雖然不如別墅庭院裡的精緻,但勝在頗具野趣上。
她對微微仰著頭的寧嘉謙說,“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都對花認不太清,你還專門買了一本花草典籍,每次到公園裡,有哪一種叫不出名字,你回到家就會猛翻一陣。大概是你太勤學,那本書都被你翻出幾道摺痕來”
寧嘉謙一動不動,依舊不能回答她。許涼從旁邊摘了一朵白色的非洲茉莉,放到他蓋著毛毯的膝蓋上。
到了晚上,許涼才回家。
她累得倒在客廳沙發上不肯動。昨晚葉輕蘊不在,她獨自躺在床上,失眠了。
以前不管自己做什麼,他都是第一個聲援支援的人。現在他卻是第一個反對。於是有一種孤軍奮戰的感覺。
很累,但她已經預感到,或許今天晚上也會睡不著。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不知該不該打給他。每當這種時候,聽聽他的聲音也是好的。
但許涼害怕,他一開口,就會強勢讓自己不許去照顧寧嘉謙。
正猶豫間,手機忽地一震,螢幕上顯示來電人為婆婆聶緹。
婆婆最為看重的就是她和葉輕蘊之間的關係。但現在他們陷入冷戰,許涼心裡微微有些發緊。
可不能不接。
“喂,媽媽”,許涼說道。
聶緹的語氣很親切,“阿涼,最近過得如何?基金會肯定讓你忙碌很多,不過成效卻很明顯,大家都對你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