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知道兒子的性情,自然事事以阿涼為重。警示的話也說了,便招手讓許涼到自己身邊坐下。
看著面前眉目如畫的許涼,聶緹心裡真有些難言的滋味。
起初是把她當做自家閨女養;後來她讓自己兒子吃了大苦頭,心裡便有些惱她;現在她與輕蘊終於塵埃落定,有了最好的結果,聶緹心裡對她有些愧疚,更多的,是實打實地把她當做葉家人。
許涼見婆婆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心裡便有些忐忑不安。正想著她是不是又要因為剛才的事訓誡自己,聶緹卻伸出手,將一方和田玉印章放在桌上。
“葉家有一個珠寶庫,由專人看管。以前咱們家繁盛的時候,大家有需要的,就由掌管印鑑的人寫了批條去管家那兒取。後來葉家的人口逐漸少了起來,就把印章一代代傳給掌家的兒媳,也不用批條了,跟傳承下來的私庫差不多了。現在我把印章交到你手裡,有什麼需要,自己去取吧”,聶緹和煦地對她說道。
這個大概是葉家的密事,許涼幾乎沒有聽人提起過。不過既然是一個豪族上百年的積攢,那這個珠寶庫裡的東西,肯定價值連城。
許涼以前還覺得在和葉輕蘊可有可無地過日子,渾渾噩噩地把這段婚姻給混完。現在才知道,在葉家兒媳這個位置上,她不僅擁有的是身份,還有財富和權利。
可這實在太貴重了。即使葉輕蘊送給她的眾多禮物中,不乏價值七八位數的物件,但葉家珍藏的東西,卻是帶著格外的歷史底蘊。
於是她下意識地把手往後一縮。
葉輕蘊和聶緹對視一眼,都笑了。
“哎,媽,你兒媳婦兒膽子小,就怕這些珠光寶氣的東西閃花了她的眼”,葉輕蘊調侃道,“你給她兩根針還行,她會高高興興地把這份心意收下。但這些東西,她恐怕戰戰兢兢,去碰的次數這輩子都可以數得清”
聶緹卻挑他這句話裡的刺,“孕婦可不許碰針線的,不吉利”,說著瞪了葉輕蘊一眼,“不許張嘴胡說,時時把那些忌諱給我刻在腦子裡”
葉輕蘊真覺得母親現在是繃緊了弦,只好順著她的話說:“行,我專門空一塊兒腦仁兒來記”
聶緹這才回過頭來,對許涼說:“我年紀也大了,你爸爸的工作性質在那兒,張揚不得。這些東西再攥我手心裡也是浪費,不如交給你,要什麼行頭自己去拿,也方便”
說著,她將印章放在許涼麵前的茶几上。又拍了拍她的手說:“你不要有負擔,本來就是要傳給你的。管家是委託著名珠寶商來擔當,每一季都會採買最新款的珠寶,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和喜好,也可以去跟他提”
婆婆方方面面都替她考慮到了,許涼也不好一直推卻。把印章小心收好,跟聶緹說:“謝謝媽媽這樣信任我”
聶緹半真半假地哼了一聲,“如果你們兩個能不胡鬧,我肯定更信任你”
許涼臉上又紅了。
葉輕蘊忍不住護短道:“媽,你兒媳婦兒臉皮薄,再說下去她臉都要熟了”
聶緹這才笑呵呵地站起身來,“好啦,媽媽不跟你開玩笑了,你們早點休息”
說完,她便跟守在門口的微娘一起回了前院。
等人一走,葉輕蘊再次原形畢露。坐到許涼旁邊,將她抱在懷裡。他笑著說:“媽現在都快忘了我才是是她親兒子了。什麼寶貝都往你懷裡塞。珠寶庫你得了去,要是哪天老頭子一高興,把酒庫的印章給你才好”
許涼依偎在他懷裡,和田玉在她掌心散發著溫潤光澤,印底刻著“葉主簪纓”四個字。
她好奇地問道:“你見過這個私庫嗎?”
葉輕蘊撫著她的頭髮說:“只見過一次,幫著管理珠寶的人是爺爺的朋友,姓佟。那些珠寶被編了號鎖進保險箱裡,只有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