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和陳家住的就隔一條衚衕,離得不遠,寧修彥有時候會自己回去。
「我看著跟我娘和安寶一起上山了,」陳友力道,「剛才三弟就是出去找娘和安寶他們了,怎麼又著急忙慌的回來了?還拎著筐子和鐮刀,這時候去割草?」
「估計沒啥事,不然老三早吆喝了,」陳根生看著兒媳婦已經開始準備做晚上飯了,「等會兒把桌子抬出來在,在院子吃,還亮堂。」現在天熱了,吃飯就出汗,還不如出來吃,有風吹著,也省點煤油燈。
兩人誰也沒把陳有福回來一趟當回事,各自忙活去了。
再說陳友福撒丫子就奔山上去,路上還特意避開了人,等他到的時候,苗雲英都快等的不耐煩了,「趕緊的把這些雞和兔子都裝到筐裡,上面用草蓋好了,千萬別讓人看出來了,誰問你就說是我帶著孩子來割草的。」
「娘,你放心,」這點成算,陳友福還是有數,朝著小閨女一笑。
這些雞和兔也不知道能昏多久,苗雲英就抱著安寶牽著寧修彥,回頭示意他用手擰死了再裝,陳友福動作利索,很快就整理好草筐,上面密密實實壓了一層草,只要不刻意去翻,就不會發現底下藏著什麼東西。
弄好了,苗雲英就神色平常地抱著安寶往東走準備下山,還逗著她說話。
安寶:她奶可真會裝,這麼淡定,她爹可都使勁憋著氣,臉頰都有些微微抖動,怕是激動的。
陳友福能不激動麼,他到現在才想起來,沒問問他娘,這到底這麼回事,怎麼就忽然弄了這麼多野雞野兔。
「陳大嬸子,這是割草去了?」後頭有道暗含著喜悅的聲音傳來。
苗雲英抱著安寶回頭一看,可真巧了,隔壁衚衕的老許家二兒子正拎著一隻耷拉著腦袋的灰毛兔子從後面過來,那兔子毛上還有些暗紅色,「是二勝啊,你這是逮著野兔子了,可真有你的,這兔子看起來怕不得有三斤重。」
許二勝是個三十郎當頭的漢子,黝黑的肌膚,臉上掛著笑容,往上提了提兔子,「嬸子說的沒錯,這兔子足有三斤了,能叫老人和孩子們沾上些油水了。」
苗雲英心中暗道,三斤重的兔子她也有,還好幾隻,可她不能拿出來顯擺,不像這許二勝在村子裡出了名的會打兔子。
雖然不許沾公家便宜,但也不是那麼死板,尤其青陽山這種小地方。
祖祖輩輩的人都住在這裡,以往山裡的東西誰都可以去找,要是真嚴格較真山裡所有都是公家不讓人民取用,那山裡面的一草一木豈不是都不可以動了?
因此,在這裡,只要不是野豬一樣的大物,逮著了要上繳給大隊裡一起分,小獵物就沒這麼要求了。
可青陽山裡面危險,沒人敢不要命只為吃扣肉往裡闖,外圍雖然也有野兔野雞,可也不是誰都能逮著,又沒許二勝這把子手藝。
就算許二勝拿兔子拿的好,其他偶爾碰見個野雞,其他的卻是不行,畢竟不是專門的獵戶。況且,他還得幹農活,幹一天農活又累又餓,哪有那許多閒暇時間上山套兔子,也就農閒時候。
而且,許二勝也怕有人見了眼紅,就想了個法子,在大隊那裡過了明路,要是有那想吃肉又不捨得花肉票買豬肉的,可以拿些糧食什麼的來換,這樣對村民來說又能補補油水又省錢,就有條件寬裕些的人家去跟他換的,都挺感激他。
自從陳友福不去河邊逮魚了,苗雲英也曾去他家換過兩次兔子肉,兩家關係倒也不錯。
但此時,苗雲英更欣慰,有許二勝這拎著兔子,沒人會注意到陳友福那筐子裡背的是什麼,畢竟比起許二勝手中那一隻兔子,陳友福筐子裡那些才叫人眼紅。
果然再往下走,遇見好幾個村民,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許二勝手裡的兔子上,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