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陳友力不贊成給皮小子老二做彈弓,可老孃都發話了,他沒法反對,但也警告了一句,「你考不上九十分往上,就是哭鼻子也不給你做。」
陳文家都十一歲了,覺得自己已經是個男人,陳友力還說他哭鼻子,頓時就仰脖子抬下巴,「我是男人,才不哭!」
安寶噗嗤樂了,二哥真逗,還小男人,怕是都不夠格呢。
苗雲英摸摸她的髮辮,當著孫女面忍著沒噴孫子,屁的男人,毛都沒長齊。
陳文國卻覺得要是他弟弟靜下心好好學,這年底的獎勵就能到手,「文家,要是有不會的,我跟你講。」
陳文家上四年級,他比陳文家高兩個年級,現在上初一,在公社那邊讀初中,早晚回來,還能幫著輔導下。
陳友力嘴上說著陳文家不上學就下地,心裡也盼著兒子能成材,就道,「聽見了嗎?好好學,不會的問你大哥。」
「成成,我知道了,」陳文家覺得不用問大哥,上課多聽老師講講就行了,以前是他不愛聽課,現在為了彈弓,拼一把。
姚翠芬看著二兒子那不當回事的樣,嘴角一抽,三個孩子裡就屬這老二最能撲騰,整天都坐不住,還想考九十多分拿獎勵,她看著懸。
第41章
「咦,春花這是困了?」姚翠芬看著苗春花開始打哈欠了,問了句,「中午沒睡晌午覺吧?」
苗春花眼角還掛著打哈欠出來的水霧,搖搖頭,「中午睡了的,不知怎麼回事,這幾天總是睡不夠。」
「春困秋乏,」陳友糧在一旁說了句。
安寶扶了下額頭,她爹可真會說,現在是秋天不是春天吶,這找藉口的目的不要太明顯。
苗雲英看了看天色,這會兒也就七點多,「現在沒啥活,困了就去睡。」
苗春花覺得不好意思,再怎麼也不能這麼早就去睡,就搖搖頭,「沒事,等會兒再去。」
姚翠芬忽然問了句,「這麼愛睏,是不是懷上了?」
「你這個月換洗了嗎?」
苗雲英問的是有沒有來月經。
安寶卻一下子想起來了,她娘這個月的月經沒來。
作為芯子住著成熟靈魂,安寶偶然間發現她娘居然用月事帶,就記住了她娘月經時間。甚至都聯想到自己身上,希望等她長大後要有衛生巾,再不濟用衛生紙也好,對於她娘現在使用的類似小枕頭,重複清洗使用的小布包,接受無能。
還有,因為和爹孃一個炕挨著睡,安寶生怕自己聽到啥,不過,幸好她晚上睡得沉,從來都沒醒來過,沒聽到什麼不和諧動靜。
其實,苗春花和陳友糧每次辦事都等她睡熟了,睡在一個炕上,他們做大人的旁邊有人,即便是閨女小,也格外注意。
難道她娘真的懷上孩子了?
安寶有些激動。
「啊?」苗春花被問愣了,然後才忽然想起來,她換洗的日子推了好幾天了,就有些懵懵地搖頭。
陳友福也呆了。
因為擔心忽略了安寶,他們夫妻倆商量好,等安寶大些才要第二個孩子,他還特意去衛生院問了怎麼規避,從醫生那裡知道了如何避開容易懷孕的日子,就一直很注意。
「明天去孔慶那裡看看,」孔慶是青陽屯的赤腳醫生,祖上是中醫,抗戰時落戶在青陽屯後改務農,孔慶醫術不錯,雖然沒去公社衛生院,可在這周圍幾個村子裡找他看病的不少。
要不是這會兒天黑了,怕路上再磕著絆著,苗雲英就讓苗春花去讓小孔給看看是不是懷上了,「安寶也大了,正好要第二個。」
安寶一想到,她即將有個弟弟或者妹妹,是血脈相連的親弟妹,心中就一片柔軟,「娘,生個弟弟,我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