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富跟陳文民玩瘋了,早把苗雲英囑咐的話忘腦門後頭去了,安寶這一嗓子,讓兩人一個激靈,趕緊直起身子來。
這下可好,對面的小孩收不住力氣,直接撞到兩人胸上,將兩人撞倒了,還收不住趴在他們身上。
安寶忙擔心地問,「三哥四哥,你們沒事吧?」
「沒事,」陳文民比陳文富健壯多了,個頭也比他高,雖然就大了一歲,卻足高出快一頭,推開壓在身上的小孩,拍拍身上的土就利索地站了起來,還順手把陳文富給拉起來。
「安寶,別跟奶說,」兩人趕緊朝安寶道,可他們卻沒發現陳友福和苗春花就站在前面,什麼都看見了。
「不行,你們晚上得洗頭,」安寶一想到見到過村裡小孩頭上那白絮絮一片,就覺得惡寒,「還得殺蟲,不然癢癢難受。」
她板著小臉,故作嚴肅地跟兩個哥哥說話,其實讓大人們看來,粉嘟嘟一團叫人歡喜。
「文民,文富,趕緊家來,等會兒你們娘就回家了,趕緊洗洗頭去,」苗春花在門口揚聲說道。
陳文富和陳文民這才看到,原來三嬸和三叔都看見了,一想到他們奶奶要是知道自己跟人去頂頭,肯定少不了挨訓,都蔫吧著腦袋往家走。
那邊跟他們玩的幾個小孩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咋回事忽然不玩了,就問:「你們倆不玩了啊?」
「不玩了,你們也回去都趕緊洗頭殺蝨子去。尤其是豐收,你看你賴汰的,別吸鼻子了,」耿直boy陳文民,一把子力氣,說話直不楞登。
他口中的豐收跟陳文富還是親戚,豐收是王小草表姐王二柱媳婦的小兒子。
王二柱媳婦自己穿戴挺整齊,其實性子懶散,孩子都撒在外面跑騰,跟陳文民一樣大,也沒去上學,整天在外面瘋玩的衣裳都看不出本色。
陳文民從小跟在陳文家屁股後面到處野,後來陳文家長大,嫌陳文民礙事才不帶他玩,他就和比自己小一歲的陳文富玩到一處了。
陳文富跟他相反,被王小草從小帶在身邊,身子骨隨了王小草的纖細,說話也不硬朗,猛一看像個女娃。
聽見他三哥這麼說豐收,想到剛才自己就是和他頂頭,玩瘋了忘記這豐收邋遢樣,那自己頭上說不定已經爬上蝨子,頓時覺得頭癢癢,趕緊往家快走。
安寶看著倆哥哥過來,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陳文民和陳文富看見,對視一眼,這是被嫌棄了?
可他們還得受著,更不敢故意使壞往安寶身邊湊,不說三叔三嬸娘還在門口,就她奶以後都饒不了他們。
陳友福把苗春花送回家還得去地裡上工。
陳根生聽到三兒子說兒媳婦懷上了,笑的鬍子一翹一翹。家中又要添丁進口,可是件大喜事,「讓你娘早點回來,中午做點好的給你媳婦補補。」
「哎,知道了,爹,」陳友福摸了摸小閨女的頭,一臉壓抑不住的笑出門去上工了。
安寶扭頭跟寧修彥說,「修彥哥,下午跟我奶去山上,逮野雞給我娘補補。」
寧修彥看著人小卻很懂事的安寶,點點頭,「我帶著彈弓。」
前段時間秋收,糧食晾曬時,每天都有很多麻雀飛來飛去,他用彈弓練著打麻雀,打了不少
被陳文家拿了烤著吃了,雖然沒有多少肉,但聊勝於無。
不過,安寶沒吃,就嘗了嘗味,她吃得了野雞野兔,卻吃不了小小的麻雀,這說起來有些矯情,不過就是吃不來。
現在,寧修彥打彈弓的準頭很不錯,他想試著能不能打到大些的野物,比如野雞野兔,也一直在練習腕力,跟寧老爺子學寫毛筆字時手腕上懸了塊鐵。
安寶見過他這麼練字,當時就覺得受不了,特別佩服寧修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