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就匆匆去了陳家。
她剛走,李三丫就醒了。
「三姐,你醒了,」李五丫邁著不穩當的小步子到了炕邊上。
李三丫有些懵,等到慢慢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麼事,猛地坐了起來,因為起的太猛,差點栽倒,幸好是在炕上,「我,我的頭髮,啊……」
她覺得頭上不大得勁,挑起來一看,居然焦了,還曲裡八彎,失控地叫了起來。
李五丫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指著她的胳膊,「三姐,你,你的手……」
李五丫低頭一看,臉頓時白了。
她手背到手腕往上居然出了一大片裂紋,就跟蜘蛛網一樣分佈在她胳膊肘下面,詭異的滲人。
李三丫趕緊用手搓,可怎麼搓那裡都不變樣,還因為她用力過猛,面板灼熱的疼痛起來。
「姐,二奶奶說你教慧姐,奶不高興,」李五丫雖然走路不太穩當,面黃肌瘦,但說話卻很利索,就跟李三丫學舌。
李三丫沒想到,李燕慧把她給供了出來,惱恨地罵了句,沒良心的死丫頭片子。
她又忽然想起來昨天安寶說的那句話,做壞事被雷劈,眼中閃過陰狠。
她沒想到,居然趕巧打讓雷劈到她家棗樹,
想到李燕慧家的人都知道這事,都找她家來了,那肯定瞞不住了,等問了李五丫知道昨天被鄰居看見自己被雷打到,她就知道這事肯定對自己更加不好。
「五丫,過來。你知道,你跟陳家安寶是一天生的吧?」都怪安寶。難怪她從來就看那丫頭片子不對付,果然是討人嫌,那張嘴胡說八道給她找事。
李五丫點頭,她接著道,「那你看看,你這麼瘦,吃穿都不好,那安寶卻能比你享福,你心裡是不是也不得勁?」
李五丫當然羨慕,她從出生沒多久就被李三丫帶著,她爹孃只想著再生個兒子,對她根本不聞不問,她的性情和思想幾乎和李三丫沒什麼區別。
「你去聽聽,外面人有沒有說我壞話的,要是有,你就這麼說……」她低聲在李五丫耳朵邊說了幾句,李五丫點點頭,就跑了出去。
李三丫不知道自己會被外面人傳成啥樣,但肯定不好聽,她不好過別人也別想好。
下了一夜的大雨,第二天一大早就停雨了,因為這雨下的透徹,正好省了入冬前的澆水,社員們起的早吃上飯的,就端著飯碗在家門口聊天,省了費力澆水的活,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李奶奶顧不上和人說話,顛著小腳往陳家走。
她小時候,裹腳這一殘害裹腳的婦女的行為還存在延續,只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裹腳。
有的是因為家境不好,裹了腳不方便幹活,家裡過的窮需要勞力,就不給閨女裹腳。
有的則是想讓閨女長大了嫁個好人家,尤其那會兒都流行不裹腳,一雙大腳板不好找婆家,就從小給女孩子裹腳。
但這一惡劣的習俗到了打仗時期,為了逃生、生活、支援抗戰,裹腳的習俗被禁止,有的人就開始放開纏腳布,但有些已經定型的腳掌卻再也恢復不了,只能畸形一輩子。
安寶是自從見到王小草的娘那一雙尖尖又小小的三寸金蓮後,拉著苗雲英問出來的這些,加上後來她又曾親眼看見村裡一個婦女那三寸金蓮的真面目後,覺得這習俗真的是惡俗。
幸好,她奶奶雖然也生在那個年代,卻因為想要她幫著多幹幾年活,後來又發現她力氣大的很,她和苗雲香就都保住了天足。
這會兒再見到一扭一扭走來的李奶奶,雖然她已經知道她並不是刻意地扭腰擺胯,只是為了保持平衡才那麼走路,想到舊社會男人們稱這走姿好看,扭曲的審美觀,就惡寒。
「安寶起的真早,」李奶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