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一個兒子能對老子說的話!
景修文不停深呼吸,去按捺怒氣,「景延,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已經來找過你多少次了?你還不滿意?!」
景延調下車窗,漫不經心道:「是啊,您是什麼人物啊,您願意來找我,我就應該感恩戴德地跪下來感謝了不是嗎?怎麼能這麼不知好歹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啊,我天生就是這樣不知好歹,真可惜,您但現在才知道。」他又把車窗關上,再不多話。
過年?
不過是個普通的日子,三百六十五天中普通的一天罷了。以往,他也不過是一個人待在屋裡打遊戲,有什麼區別?
也沒見景修文給他來點過年該有的氛圍,現在倒是學會拿過年當藉口要他回去了。
那哪行?他今年可是要跟搖搖一起過年的人。
一年就這麼一次,他第一次有些期盼起過年來。
回到陸家的時候,陸星搖已經動作迅速地回屋睡覺了,景延忍不住笑,去敲她門。陸星搖睡得沉,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嘟囔:「誰啊。」
「我進來了?陸星搖?」景延等了會,就壯著膽進去了。
陸星搖正躺在床上,側身睡著,睡得很香。
景延整顆心全軟了,軟得要化了。
前段時間有個傻逼說陸星搖很冷,冷得像塊冰,他嗤之以鼻,陸星搖怎麼會像冰?即使是像冰,把她化開以後,也是甜甜的水。
他躲在床邊,面對著她臉的那邊。她的小臉就在跟前,呼吸可聞,靜靜地、輕輕地、讓人捨不得打破的。
景延忍住了所有獸性的慾望,只在她的嘴角…輕輕碰了下。
有她在,其他人給他帶來的情緒,便都不算什麼。再狠戾,再陰暴,再黑暗,在遇到她的那一刻,也會盡數消融。
只是,這個小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也不知道……她對他的影響有多深。
靜靜看了許久她的睡顏,景延才依依不捨地起身,悄無聲息地離開。
半分鐘後,床上的少女睜開了眼,面容平靜,呼吸卻微微急促了些,不似剛才平和。
半晌,她抬起手,輕輕摸了下嘴角。
真是……好大的,狗膽。
可是她的手,卻感覺到嘴角在一點一點地往上翹起。
臉頰也在同步泛紅。
唔。
陸星搖突然抓起被子,矇住了自己的頭。
考試是個詛咒嗎?
每次考完試,都會發生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管她是回家睡覺與否,都躲不過。
或許,就不該讓那個狗東西考試的吧。
陸星搖閉緊眼。
再給她一點時間,就一點。
嗯……
成年以後也不行,還是等兩人前程已定,前途光明的時候,再說吧。
她有把握掌控住自己的未來,卻怕他的未來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喜歡他嗎?
或許。
可能。
應該。
但是她很機智,也很冷靜。
-
陸星搖一直到七點多才下樓吃晚餐,看到景延,她也只是一掃而過,不管心裡有多少情緒再翻滾,也都被她給壓住了。看上去正常得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景延給她盛湯,「阿姨做的老鴨湯,對身體很好。」
陸星搖勉勉強強扭扭捏捏地接過。
一碗啊……
唔,好多。
「乖。」他摸摸她的頭。
陸星搖忍住了沒把頭移開,身體卻有些僵。
陸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