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無聲息地把握著的那隻手握得更緊,像是想透過這樣簡單的接觸起到傳遞力量的作用。
周德梅也出現了,隨之出現的還有陸為修和沈明詩。
周德梅真的是個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他們剛才跟她糾纏了那麼久,都沒能讓周德梅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她仍是冥頑不靈,固執地認為自己是對的,全世界都是錯的。
眼看著開庭時間要到了,陸為修懶得再與她糾纏,「今天同意過來,我還挺後悔,因為這一趟竟是讓我知道了這麼噁心的事情。你就等著法律的宣判吧,我不會放過你,絕不會。我女兒受的苦,你只等著千倍百倍地償還!」
周德梅捂著心口痛苦地喊他:「不可能的,你不可能這樣對我!」
明明她的為修是那樣溫柔的人,他會對她笑,也會提醒她端湯小心燙到。他對她……多多少少是有情的啊!
周德梅咬緊了牙說出來的時候,只得到了沈明詩毫不誇張的嘲笑:「不過是個笑,他會牽你的手,會抱你,會和你同枕而眠嗎?不過是個善意的提醒,他會給你端湯,會親口吹涼了餵你嗎?——都不會,他只會對我這樣!周德梅,做夢可以,但也別整天做白日夢!」
周德梅的臉色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
沈明詩的臉色比她還冷,「我也挺後悔,幹嘛答應你過來呢?平白無故把自己噁心了一番。」
周德梅的牙都快咬碎了,雙眼通紅地瞪著沈明詩。她說的每句話,都讓她想撕爛她的嘴!
這個賤人——!
「你這輕賤的喜歡還是自己摟著吧,沒人想知道,也沒人會回應,更沒人會喜歡,沒人會因此而高興。」陸為修說罷,便拉了沈明詩的手離開。
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整個人都籠上了一層陰鬱。
待得離開了那個地方,他才和沈明詩說:「對不起,明詩,我從沒想過……是因為我,搖搖才會……」
沈明詩嗔怪地瞪他一眼:「你是什麼好心人,這種罪過也往自己身上攬?明明是周德梅鬼迷心竅,一顆心比蛇蠍還毒。
」
半晌,她又嘆了口氣:「也是我們識人不清,將這樣的蠍子放在身邊二十年都不曾有半分發覺。搖搖……我這輩子都對不起她。」
這十七年,於他們整個陸家而言,都是一場難言的心痛,也是難以抹去的黑暗。
陸為修握緊了她的手,眼神卻是出奇的陰鷙。
他不介意讓周德梅親身感受一下來自他的手段,不介意將自己在周德梅心目中不知道有多美好的形象親手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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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周德梅沒有律師,畢竟也沒人給她請。再說了,她這種段位的人怎麼可能請到陸氏律師團更好的律師?面對陸氏律師團,她請的律師再好也是白搭。
但周德梅有錢,這些年她的錢沒怎麼花,都存著呢,只要有錢,請個律師不是問題。而且……她也不是躺著等死的人,即使知道打不過,她也得打一場。
陸氏律師團和周德梅請的律師懸殊實在太大,所以基本上是人一到位,結果就已經能看出來了,都不用等開庭。
開庭也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這還是陸星搖第一次坐在這樣莊重嚴肅的地方,她看著法官,看著諸律師,小臉緊繃,薄唇緊抿。
她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在靜靜地等著國家法律對她這十七年的遭遇給出一個公正的宣判,在靜靜地等著那個罪魁禍首得到她所應有的懲罰。
剛開始時她心情很激動,開庭後,她的心情卻是平靜了下來。
景延聽了一會兒,很多從前他不知道的、陸星搖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他也都知道了。他難以想像這世上還會有這樣的人,簡直無恥到沒有下限。